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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ldo;嗯，嗯。&rdo;齐流泠点点头，知他们都已尽全力，能不能治湛儿的病也得看天意。这么想着，她抬脸看他时，神情已换上几分释然，转移了话题反问道，&ldo;对了，小子，听说你们救了位很机密的人？&rdo;

&ldo;呃？呵呵，齐奶奶也听说啦？&rdo;王随开始打马虎眼，&ldo;齐奶奶真是消息灵通哪！&rdo;

&ldo;别跟我玩这套，你齐奶奶我并不是好打发的。&rdo;

&ldo;呵呵，呵呵，齐奶奶当然不好打发了。唉！说了也就说了，反正做都做了，我也不怕什么。&rdo;王随俯耳在齐流泠耳边轻声道了句。

&ldo;什么！你们！&rdo;齐流泠怔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ldo;我们欠她一个人情，何况这个人救回来，对&lso;季幽商行&rso;也有大大的好处。上次的盐票就是她出主意搞定的。官场里的事，关系网她可比我们要清楚。再说，她其实也和咱们源自同一个地方。&rdo;

&ldo;你是说……她也由那场……？&rdo;齐流泠有些惊呆。

&ldo;她应该说是……《曲卉小记》里说的那个&lso;后遗症&rso;。&rdo;王随说得有丝神往，&ldo;当初这里是被匡造出来的，先祖们无辜地到了这里，是一个失误。后来这失误经过百年的累积，就形成了一个缺口，给心术不正的人钻了空子，就来了什么寄魂！也忒阴毒！&rdo;

&ldo;这么说，当初天都之变时的谣传是真的了？闻家并没有说谎，她真的是……&rdo;

&ldo;呵呵呵，还管他真的假的，什么都过去了不是？&rdo;王随淡泊地说着，随即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ldo;啊，齐奶奶，和你聊天真是幸福。不过我还有事在身，以后再来见你。&rdo;

&ldo;呵呵，你这小子！&rdo;

&ldo;奶奶要保重啊，我听说你府上那个过继的，似乎颇不简章单呢！&rdo;王随悄悄道了一句，也不说深，便转身一纵，瞬间没了人影，只隐隐传来一句皮话，&ldo;奶奶好好保养你美美的脸啊！&rdo;

&ldo;这小子！&rdo;齐流泠嗔笑一句，回身步出禅房。桃居老人到底在哪儿呢？她想起湛儿，什么时候湛儿的病好了，也该像王随那般潇洒从容了吧。

苏绵翼背着药箩子，转了几个山弯，有些泄气地往山下走着。既望岩这边的药并不多，即便有也不上等，只有些苍耳，但时令未到，也没有最佳之效。她缓缓走着，抬头看了看天，申半，日头虽已偏西，但这天还是热得很。她敛起袖子抹了把汗，想找个阴凉点的地方坐下来歇会儿。

&ldo;太夫人！太夫人，您怎么啦！太夫人！&rdo;

远远地，似乎传来几声疾呼，听不真切，却能让人感觉出那呼声中的惊惶与害怕。苏绵翼站起来，这么热的天，会不会是中暑了？或者被蛇咬了？她这么一想，脚步已朝那呼救的地方迅速赶了过去。

才转过一个弯口，就见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围着一个躺倒在地上的华衣老妇人哭喊，对面好似也赶过来几个人。

苏绵翼连忙奔到前面，只见那老妇人捂着脚踝，眼周发黑，口中舌根僵直，不能言语，而她的手足也直抽搐。糟了！定是被毒蛇咬到了，她立刻上前推开两名一直哭喊的女子，&ldo;先让开些！&rdo;

&ldo;啊！这是被蛇咬的，这几天已经有好些人被咬了，都死了！&rdo;旁边有几个茶农说着。

苏绵翼并不理睬，她蹲下身子，褪下老妇人的袜子，果见两个齿印，还细细地渗着黑血。毒攻入腹，片刻即死！这里哪来的那么毒的蛇？苏绵翼不及细想，便俯下头在老妇人踝部吸吮起来。所有人都傻傻地朝她看着，说不出话来。只见她吸一次，吐出几口黑血，直吸了五六下才抬起头。她朝四下里一看，刚好有些苍耳，嫩苗在日光下盈翠可滴。她一把采了些放到嘴里嚼着，同时含糊地说，&ldo;有没有酒？去弄些来。&rdo;

仿佛众人至此才回过神，两个女子都手足无措地摇了摇头，急得又哭起来。倒是有个茶农马上道：&ldo;我茶园里就有，你等着，我很快就拿来。&rdo;

苏绵翼点了个头，又抓了把苍耳子的嫩苗放入嘴里细嚼，同时，两根白得近于透明的手指也搭着老妇人右手关处，神情无比认真谨慎。

果不多时，那茶农便拿着酒葫芦来了，&ldo;喏！给！&rdo;

苏绵翼见身旁还有个茶农正拿着饭碗，便一把夺了过来，将口中药渣吐在碗里，将酒混入，匀了匀，便扶起老妇人，直往她嘴里灌。见她还能咽，苏绵翼心中一喜，便让那两个女子托着老妇人，她掰开老妇人的牙关，将整碗汁水都灌入她的口中。随后，便又将碗中剩有的药滓厚厚地敷贴在伤处，用手巾包好。这时她才舒出一口气，有些脱力地往地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