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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1页）

车子转了个大弯，他想找个便利店买包香烟，因此避开了快行道。开出了十几分钟，路边连着停了四五辆清一色昂贵的黑色房车，金如川连忙让司机放慢速度。他们的车一靠近，加上放慢速度，立刻引起了美国保镖的注意，回身戒备地注视着他的车，金如川却没有介意，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路边几个身影上，拥簇在中间的，是封悦。好象是吐了，旁人又是水又是毛巾地伺候着，康庆紧紧靠着他，这回也不避嫌，一边摸索着他的后背，温柔给他顺着气，一边在他耳边低低地询问安慰……&ldo;先生，要停车吗？&rdo;司机的话，把金如川的神智拉回车里。

&ldo;哦，不用，走吧！&rdo;车子缓缓开过，他朝后望去，康庆几乎已经将封悦搂进怀里了。才刚到家里，田凤宇的电话就追来了，看来他们两个之间还算有点合作的默契，金如川让他打到座机的号码，信号稳定些。他详细把活动上的所见所闻和老板汇报了，重点自然放在封悦和康庆的身上，还有那个诡异阴沉的张文卓。&ldo;康庆和谁接触呢？&rdo;&ldo;谁他都接触了，到底有多少人是他买通，现在干脆看不出来。保守估计，三分之一席，是差不多，听说连陈万秋都给他效命呢！&rdo;&ldo;这不稀奇，自然有人给他们牵线儿。&rdo;&ldo;老板，你在美国的事情办得怎么样？&rdo;

&ldo;挺顺利，后天飞回去。&rdo;这话象是给金如川打了强心针，觉得自己底气立刻充足了：&ldo;太好了，有老爷子帮衬，咱的筹码就有分量多了。&rdo;&ldo;封悦呢，他去没有？&rdo;&ldo;那哪能不去啊？就靠他吸引眼球呢！男的女的都为他倾倒啊！呵呵，&rdo;金如川说着，&ldo;不过可能是身体不太好，回来的时候，我看他们的车都在路边停着，可能是吐了。我没有下车，别让他们觉得我偷窥就不好了。&rdo;&ldo;吐了？他喝酒了？&rdo;田凤宇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关注。&ldo;哦，喝了点儿，应酬吧？&rdo;金如川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什么，好像田凤宇心情顿时就差了，他们再聊了会儿，直到挂电话，都没有向他打听迟艾的消息，可能是他亲自已经打过去问候了吧？然而第二天，当他再次去探望迟艾的时候，才听小夏说，昨晚田凤宇并没有打电话回来，迟艾因此等了一个晚上。&ldo;这会正睡呢，您要有什么事，下午过来吧！&rdo;小夏可能是个abc，中文有点老外腔。

&ldo;倒没什么重要的事儿，就是田先生嘱咐了，多过来看看迟艾，怕他一个人在家无聊。&rdo;&ldo;还行，小少爷挺耐得住寂寞。&rdo;圆脸上挂着谦恭的笑容，小夏似乎做好送客的准备。&ldo;那我就不打扰了，&rdo;金如川说，&ldo;代我和迟艾问好。&rdo;&ldo;一定的，金先生有心了。&rdo;说着话儿，小夏送金如川到了门口，他手里端了个托盘，上面是是药片和水杯。&ldo;哎，小夏，迟艾到底什么病？怎么天天吃药啊？&rdo;&ldo;车祸的后遗症，&rdo;小夏口风严实得很，多一点线索都不给，&ldo;总是头疼。&rdo;&ldo;哦，他……他对以前完全记不起来了？&rdo;&ldo;暂时是这样的。&rdo;见小夏有点面露不安，金如川也就没有继续追问，出门开车走了。康庆逼着封悦卧床休息，自己也不能上班，只好在家里陪着他。最近事情多得很，他坐一会儿就要跑到阳台上打电话，或者去书房收文件，封悦看着他忙碌，预感到可能是遇到不顺。康庆受挫的时候，非常沉默，不爱说话，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他以前并不是这样的，容易发火骂人，好像自从多年前自己服毒以后，他的性格就开始转变。这几年，封悦不太过多地插手康庆的买卖和事业，他一手遮天，控制着波兰街全部的娱乐业，也开始涉及到其他领域，因为年轻，康庆胆大，关键时刻能甩手一切去拼抢，气势上总能压住人。这段时间很关键，封悦不想自己拖了康庆的后腿，躺了一天就上班。助理詹妮佛很吃惊，以为封悦怎么也会多休息两天，给封悦送咖啡的时候，顺手将一个档案袋放在他面前，说：&ldo;这是托尼拦截下来的一份报道，本来会在今天早上面世的。&rdo;&ldo;哦？&rdo;封悦放下手头的东西，将档案袋拿在手里，抬头看了看詹妮佛，&ldo;你先出去吧，有事我叫你。&rdo;抽出里面的照片，是已经排版好的长篇报道，里面有几张，是他在路边呕吐，康庆安抚他，有一张两人几乎抱在有一起，姿态暧昧得很。封悦的手指压住照片的边缘，按回信封里。又是那个姓闻，他稍微皱了皱眉头，这帮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的记者，赶也赶不走，真是讨厌。封悦来不及为此烦恼，电话响了，詹妮佛的内线，和他说是&ldo;正达&rdo;的杨主席。

&ldo;接进来吧。&rdo;封悦说。杨思远是封悦母亲的朋友，算是看着他长大的前辈。&ldo;小悦啊，&rdo;杨思远烟瘾很大，声音总是格外嘶哑，听起来象要咽气似的，&ldo;听说你病了两天，身体好了吗？&rdo;&ldo;杨叔，还劳烦您记挂我，好多了。&rdo;&ldo;你呀，从小身体就不好，得多注意，别任性啊，要是不舒服，就多休息两天。&rdo;&ldo;是的，谢谢杨叔。&rdo;&ldo;对了，今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咱俩可是好久没聊天了。&rdo;封悦清楚这种邀请不能推却，便和他说，&ldo;我让詹妮佛看看今天的安排，和您的秘书定时间地点吧！&rdo;&ldo;好好，那我们午饭的时候再聊。&rdo;电话挂了十几分钟而已，詹妮佛内线又来了：&ldo;封先生，午饭时间定在十二点半，罗马酒店。&rdo;正午的骄阳撒在罗马酒店前高大的音乐喷泉的水柱上，是一片耀眼夺目的雪白。封悦的车无声地停在门口，门童走过来，帮他开了车门，他迈步进到金碧辉煌的大堂，这里的二楼是家很有名的意大利餐厅，叫做&ldo;罗马假日&rdo;。

封悦得知约在这里的时候，有些纳闷，杨思远不怎么太西洋，上了点岁数的人，都比较喜欢中式传统的餐厅，今天倒是吹得什么风？位子是订好的，侍者带他走到角落里的一间，视野很好，窗外就是门口雪亮的喷泉，在阳光中上下飞舞，封悦先要了杯水，静静等待。想是还没休息过来，他身上有些疲倦，提不起精神。他拿起手机，给康庆发了封短信，说明自己要和杨思远吃饭。刚按了发送键，外面响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封悦感觉有点不对劲儿的功夫，手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ldo;你来得好早啊！&rdo;竟然是张文卓。封悦情不自禁地摒住了呼吸，朝他身后看了看，并没有杨思远的身影。&ldo;别找了，是我拜托杨老的。&rdo;张文卓说完，悠闲坐在封悦对面，拿起酒水单看了起来。&ldo;我可没有这美国时间，陪七哥吃饭。&rdo;封悦站起来就要走。&ldo;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走出去，我担保有你后悔的！&rdo;张文卓声音不高，却不减威胁里的杀伤力，&ldo;坐下！不妨看完我给你带来的礼物再走。&rdo;封悦确实分不清张文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笔直地站着，尴尬而为难。&ldo;难不成还得我拉着你坐下？&rdo;说着话儿伸手去拉他，封悦象躲避瘟疫般地撤了撤胳膊，张文卓只得笑着解嘲，&ldo;别弄得这么难看，就是一顿午饭而已，你这些年，还少陪人吃饭了？贵妇，政客，老头子，康庆利用起你的皮囊，可是不遗余力啊！&rdo;&ldo;七哥要是就想来羞辱我，不必如此大费周章。&rdo;封悦气得脸上青白不定。&ldo;那你可误会我的好心了，我说过么，来是因为有礼物给你看。&rdo;张文卓故意卖关子，按了桌子上的呼叫铃，不一会儿，侍者来了，他见封悦似乎也没想赏脸点菜，于是点了双人份，顺便开了瓶红酒。&ldo;想必这里也是你常来的地儿吧？东西做得不错，酒确实最好的……不过，你好像不能怎么喝啊？前两天喝了那么两口，就在路边吐得难看，康庆都快把你搂怀力了哈！&rdo;张文卓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挑衅地说：&ldo;别以为你人脉多，拦截得到，我就不知道那些个事儿。我手里的，恐怕你连想都想不到吧？&rdo;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个信封，推到封悦面前，说：&ldo;请过目。&rdo;

封悦盯着他，目光如炬，缓缓地开了信封，脸上顿时被羞怒的神态淹没，照片上都是那天他和康庆在马场包房卫生间里做爱的照片！

第十章

封悦缓缓地开了信封，目光却象是被烫到一样，几乎顿时转开。照片上，都是那天他和康庆在马场包房卫生间里做爱的照片。似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能控制脸上炽热的温度，他终于明白所谓&ldo;来者不善&rdo;的含义。两人之间每寸空气都固执而尴尬地凝结着，落地窗外明媚的天光，好似不管怎么努力也无法穿透。张文卓捏着长脚杯，嗅着高级红酒丝绸般的顺滑气味，细不可闻，轻飘飘的音乐，高高悬浮在无法触摸的距离之外……他的目光，落在封悦的脸上，不是报纸或者网络上的新闻，不是再怎么清晰也显得虚假的照片，是真实的，在柔和光线里，润泽而温柔的脸色。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张文卓深深地吸进芬芳得恰到好处的空气，心里雀跃地想，为这一天，他等了五年。

只可惜，封悦的反映过于冷静，若是那稍纵即逝的愠怒，长久一些，又或者失控地掀了桌子，岂不是更好？总之，现在的冷淡和沉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修长的食指，摩擦着信封的边缘，封悦终于说话，语气低沉，带着放弃的口吻：&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张文卓这才笑了，走到封悦跟前儿，凑近耳边，低声说道：&ldo;还没明白？封悦，我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毁，灭，你！&rdo;他们离得这么近，封悦的小耳垂儿在阳光里，仿佛透明似的，让人意乱神迷，他强自镇定，再说起来，多了份玩笑和和随便：&ldo;好戏才刚刚开始，你也很期待吧？&rdo;封悦的侧影，半天也没动，好一会儿，睫毛忽闪了半下儿，才静静地说：&ldo;好啊，我奉陪到底。&rdo;……康庆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将手里的外套递给等在门口的佣人：&ldo;封悦回来没有？&rdo;&ldo;早就回来了，下午没有出门。&rdo;&ldo;哦？&rdo;康庆纳闷地停住脚步，&ldo;不舒服了？&rdo;&ldo;不知道，一直在卧室里没有出来。&rdo;

他快步上楼，质问跟随上来的阿战：&ldo;怎么他提前回来，你却没和我说？&rdo;阿战被问得楞了，不就是提前回家，难道这种小事也要报告？康庆见他傻楞着，也知这人肯定没当回事儿：&ldo;以后你多留意，别什么都不放在心上。&rdo;无端被这么堵了句，阿战有点不乐意，却也不敢说什么。卧室里的客厅是空的，康庆朝里走，床铺得整齐，根本就没睡过，阳台的门却是开着，风吹进来，窗帘哗啦啦地飘起来，封悦正坐在阳台上用电脑。他穿着浅色的牛仔裤，白衬衣的袖子随意地掳上去，露着修长手腕，好看得很。康庆倚着门，偷看了一会儿。&ldo;回来不说话，&rdo;封悦扭头看他，电脑屏幕青蓝的光隐she在他皮肤上，显得格外苍白，&ldo;看什么呢？&rdo;&ldo;看你呗！没事儿干嘛帅成这样啊？&rdo;康庆歪嘴笑，&ldo;一天没见到都想得慌。&rdo;&ldo;肉麻，&rdo;封悦脸色却绷不住，有点想要笑了，&ldo;怎回来这么晚？&rdo;&ldo;和六叔喝茶，他不是投资拍了个电影吗？今天把几个主角找到一起吃饭，非要拉着我去。&rdo;&ldo;说得好像很不请愿似的，其实很高兴吧？六叔挑的，还特意要跟你显摆，男主角肯定很养眼。&rdo;&ldo;还成，&rdo;康庆故意说得云淡风轻，&ldo;没你帅。&rdo;&ldo;得了吧，回来就甜言蜜语，肯定是心里有愧。&rdo;封悦把电脑放一边，站起身，&ldo;你最近不是特忙，怎还有功夫参合他们拍电影的事情？&rdo;&ldo;忙得烦，回去看看，也觉得放松。&rdo;封悦知道这段时间康庆其实不顺，军工这事儿本来挺有把握，结果突然杀出这么多劲敌，打乱了康庆本来速战速决的计划，也难怪他想要找些乐子转移下注意力。&ldo;慢慢来吧！着急也没用，&rdo;封悦和他走回屋里，&ldo;六叔不是最爱找大明星，怎么这次找新人？&rdo;&ldo;也不算新人吧，好像混了几年，没什么起色而已，这种人比较好控制，不象新人傻了吧唧，不识趣，也不象红的，就他妈个演戏的，还拽得要死。&rdo;康庆似乎不怎么想提了，转移话题，问封悦：&ldo;你和杨老吃饭吃得怎么样？他为什么突然想找你吃饭？&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