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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1页）

&ldo;嗯，那多为难你？她是你公司的一姐，小心她以后不帮你赚钱。&rdo;&ldo;没一姐还有二姐呢，再说，咱手里不还一大堆的哥哥弟弟？现在乔伊也热起来了呢。&rdo;六叔说到这儿，想起什么，连忙告诉康庆：&ldo;乔伊楼上和几个人喝酒呢。&rdo;康庆脸顿时黑下来，语气不悦：&ldo;六叔，你就算怕得罪张文卓，也不用吃里扒外吧？我难道没交代过你，我在的时候，不想见到他？&rdo;六叔赶紧解释：&ldo;我哪敢呀，是别人带他过来的，你想想，我也不好说放一个，拦一个。都是场面上的人。&rdo;康庆虽然心里不高兴，但也没有继续为难六叔，毕竟他今晚来，是有别的事要打听。于是给他台阶下来：&ldo;以后多想法儿吧。他还挺防不胜防的呢！&rdo;&ldo;哎。好。康哥你就放心吧。&rdo;&ldo;六叔，我有点事儿想问问你。&rdo;康庆朝沙发里一靠，深深地吸了口咽：&ldo;但你把嘴闭严实了，别给我到处乱唱去，尤其封悦那里。否则，我肯定不会轻饶了你。&rdo;&ldo;这我哪敢呀？再说，我也不是那样地人！&rdo;康庆对他无廉耻地自夸，不置可否，想了想，问他说：&ldo;当年封悦的爸爸怎么突然消失的？都没有人查过吗？&rdo;&ldo;这个……&rdo;

这么久远地事。六叔不得不想了又想：&ldo;要是他老婆，就肯定有人查。他么，没什么人注意。&rdo;&ldo;他是什么时候来波兰街的？你有印象吗？&rdo;&ldo;哦，我记得，好像是桂叔一年办生日，我第一次见到，送了桂叔一副名画，桂叔找他鉴赏过，据说他以前是个艺术家什么的。&rdo;依照康庆的记忆，封悦的父亲，虽说落魄，却一直都跟波兰街的环境格格不入。&ldo;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不知道？&rdo;&ldo;不清楚，桂叔好像派人查过，但也没跟我说什么。&rdo;桂叔为人多疑，波兰街突然多出一号人物，身份可疑的，他不可能不调查，&ldo;不过，兴许是了不得的吧？桂叔对他倒挺客气的。&rdo;

&ldo;他失踪以后，没人问过你？&rdo;&ldo;据说左小姐托人找过，天下这么大，谁知道他跑去哪里？觉得丢了女人，没面子。&rdo;&ldo;她找过？&rdo;&ldo;你大哥跟我说过，还说就算找到了，也不会让人知道。我看他好像是在桂叔那里听过什么风声吧？&rdo;康庆记得小时候，封悦的爸爸给他们做过一只小手枪，用的就是几块木头和螺丝而已，跟真的一样，装了纸条叠的弹子，还能打鸟儿，让街上的小孩儿羡慕得眼红。最近他在一期军火目录的装饰图里，看见有人手绘的一只小手枪，让他突然就想到小时候封悦爸爸做给他的一只。看时间还早，康庆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扣了六叔在这里问话，于是让六叔出去应酬，他上楼找个空闲的包间躺一会儿。他近来手气好到勇猛，倒也不为了赢钱，主要是这帮人打牌，个个都专注得很，平日里机灵的脑子，这会儿倒因为分心，比较容易说走嘴，因此经常会听到意想不到地消息。楼上的西边儿也没什么人出入，阿战已经派人检查过，康庆进了其中一间，他不是累得非需要休息不可，只是想给自己的脑袋留个空闲，把有些事从头到尾地想一遍，呆会儿牌桌上，才不会错过精彩的细节和片段。他坐在沙发里，连着抽了两只烟，才觉得身体里积压的郁闷，舒展了些。刚要站起身，突然听见卫生间里有声响，顿时戒备起来。门渐渐开了，是乔伊。&ldo;怎么是你？&rdo;康庆问过，才觉得自己语气不妥。乔伊明显喝过酒，脸色堪称红艳，不像平时里稳重听话的模样，眼神飘飘地，仿佛生不下根的蒲公英。&ldo;我本来都想好借口，&rdo;说起话来勉强算是清楚而已，&ldo;就说过来借用卫生间，刚巧赶上你也进来了呗！可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自己……&rdo;他明显糊涂着，说话颠三倒四，&ldo;你瞧不起，你们都瞧不起，我也不能看不起自己！&rdo;

康庆没想到乔伊猛然会出现在这里，还喝得醉醺醺的，心里不知把六叔骂成什么样不准要怎么乱传去，竟是不能采取什么措施，将他赶出去。毕竟他好歹是个明星，若全不顾他的面子，也不太好，更何况还有他哥的关系在？&ldo;你这是干嘛？撒酒疯？&rdo;康庆声音不敢太高，怕给外头的保镖听见，琢磨着还是早点儿脱身为妙。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不料这时候乔伊突然一屁股坐地上，眼泪&ldo;刷&rdo;地就淌了下来，不愧是新晋选手，说哭就哭，都不用准备。康庆却是慌了，他生平最怕男人女人在他跟前掉眼泪，尤其像乔伊这样的，本就没什么大恩仇的。&ldo;为什么？你们为什么都瞧不起我？我做错了？我做错什么了？&rdo;他抱着自己的膝盖，哭得旁若无人，我见犹怜，&ldo;大家不都一样？轮到我，你们就另眼相看，双重标准？你这么翻脸无情，当初又何必对我好？你干嘛对我那么好？&rdo;康庆算是给他哭懵了，一时束手无策。&ldo;你行了啊！&rdo;他开始还隔着几个身体地距离，好似怕他粘上来，&ldo;挺大的男人，我说他妈地哭个屁呀！&rdo;乔伊才不吭声了，只剩眼泪涓涓而下。&ldo;怎么跟自来水似的？&rdo;

康庆终于忍不住，走过去，递给他纸巾，&ldo;没完了啊？见好就收吧！&rdo;乔伊瞅着递到跟前地纸巾，一动不动。&ldo;跟我较劲，是不是？&rdo;康庆只好伸手，擦了擦他双眼和脸颊，&ldo;没酒量，就别喝这么多，你不怕丢人，我还怕……&rdo;乔伊低头，抵在他胸前……六叔刚刚想把牌局张罗起来，外面的经理电话进来，说：&ldo;二少来了。&rdo;六叔心里一咯噔，通常康庆过来应酬，封悦是不太跟过来的，这人不爱热闹，也受不了他们聚在一起抽烟的味道。正因为如此，他才敢把秦晓芸找来，甚至楼上那个麻烦精乔伊，他也没有避讳。这会儿二少突击检查，别人都当有好戏看，六叔却不敢这么想，康庆肯定以为自己陷害他，保不准就要拿自己当撒气桶了。&ldo;康哥在楼上干嘛呢？&rdo;六叔先心虚了，刚想派人上去通风报信，封悦已经走进来，做什么都晚了。封悦见康庆不在他们中间，知道准是在楼上哪个包间里休息，也没多做停留，直接就上楼了。

第三十四章

封悦在两三个保镖的簇拥下走进来，六叔想要找人上去跟康庆报个信，也来不及，只好心虚地迎接而来，装作热情地来打招呼：&ldo;是什么风把二少吹来了？&rdo;&ldo;刚路过，顺便过来看看而已，应该提前和六叔说一声更好，我莽撞了。&rdo;&ldo;怎么会？我问过康哥二少是不是能赏光，他说你最近安排满档，调不出时间。&rdo;&ldo;嗯，&rdo;封悦面带礼貌而浅淡的微笑，问他：&ldo;不打扰你们玩乐，康庆人呢？&rdo;&ldo;康哥在楼上，我找人叫他下来吧！&rdo;&ldo;不用，&rdo;封悦赶忙劝住他：&ldo;我自己上去找他就行，六叔忙吧！&rdo;站在楼梯上的是阿战带的几个人，见封悦拾阶而上，虽然意外，也没有紧张，点头跟他问好，指了指康庆休息的包间。&ldo;他自己？&rdo;&ldo;对，&rdo;阿战坦白回答：&ldo;说是躺一会儿，待会儿好跟六叔他们打牌。&rdo;

封悦放了心，一个人走过去，象征性地敲敲门，也不等里面回答，就索性推门而入。三个人同时楞住了。乔伊从康庆地怀里抬起头，泪眼婆娑，而康庆迅速而刻意地，在他和乔伊面前拉出一段距离。封悦对这突如其来地一切，是半点准备都没有。他的心悬在半空中，身体里是寂静寂静地一片。头脑在短暂地僵硬以后，他几乎用尽所有地力气，紧紧地抓住自己身体和心灵里地每一片，才不至于支离破碎。他等不及康庆说什么，连忙从屋里退出来。关紧了门，但没有转身，就这般面壁思过似地，僵了好半天。直到估摸着身后地阿战他们肯定开始纳闷，要过来询问地时候，这才整理收拾了自己地情绪，转身走过去，平静地对阿战说：&ldo;你们先下楼等吧，康庆和我可能要分头回家。&rdo;说完，先朝楼下走去。阿战心里感到奇怪，又不敢违背封悦地意思，赶忙把身边地人都遣走，自己也跟着到了楼下。封悦没有搭理楼下的人，只跟送过来地六叔简单地道别，就整个人闪了。前后不过十几分钟而已，在场地人，都有些摸不清头脑。阿战没有直接出门，心想还是回去问问康庆地意思。可他刚走到楼梯转弯地地方，就看见康庆包间地门开了，里面走出来的竟然是乔伊，他顿时吃惊不小。琢磨着，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混进去地呀？他明显是偷看了外面没有什么人，才偷偷走出来。经过长而灰暗的走廊，转弯那里似乎还有别地包厢，正有隐约的歌声传过来。随后康庆走了出来，阿战连忙后退了两步，才又走上去，装出刚上来，什么都没看见地样子，问他：&ldo;康哥，车都准备好了，二少说你要回家。&rdo;&ldo;知道了。&rdo;

康庆脸黑得要好像要杀人，吓得阿战半个字都不敢多说，赶忙跟在后面。六叔早就看出不对，已经单独跟过来，心里已经能估计出二少在楼上八成是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了。这人清高得很，这种丢人的事，宁可自己吃亏，也不会让人看出来。&ldo;妈的，不是乔伊那个贱货吧？&rdo;不禁暗骂，毕竟是他的场子，没有照顾周全，让康庆丢了脸，以后要想再找他出来，可就不容易了。康庆的车行驶进灯火通明的大门，透过枝叶地空隙，能看见远处的大宅，在夜色里如同闪耀地城堡。他的手掌，在焦躁情绪地趋势下，几乎下意识地反复摩擦。车子停在房门口，阿战给他开了门，他却楞楞地坐了两秒钟，这才躬身下了车。夜深以后，虽然外面的灯纷纷亮着，屋子里除了客厅和走廊给他们留着照明，其他地房间都湮灭在黯淡里，就像康庆此刻的心，乌漆抹黑地一大片。进了卧室，他一步一步地朝里探索，更衣室的灯还亮着，封悦刚刚穿的那套衣服，已经扔在洗衣篮里，这会儿难道在洗澡吗？他竖起耳朵，仔细地听了听，卫生间里没什么动静。换过衣服走到跟前儿，门关着，靠近地面那里，漏出细长一道灯光。&ldo;封悦……&rdo;康庆敲了敲门，还不等他继续说，门从里面拉开了，封悦脸上还带着没有干透的水痕，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似乎很正常地说：&ldo;我好了，你用吧！&rdo;其实俩人都清楚，若康庆只是为了用洗手间，家里有的是空闲的，但封悦这么说，也无非给他个台阶下而已。康庆也是堵得很，不知如何缓解两人之间的尴尬，只好顺着他的话，走进去假装洗脸刷牙。看着镜子里倒霉的脸，康庆心里塞满没有头绪杂糙乱芜，想牵出个头绪，要人命一般的艰难。他双手拄在大理石的洗手台上，懊恼地连自己想干什么都忘了。卫生间的镜子后面，是个医药箱，这会儿门稍微露了个fèng儿，他忍不住拉开，里面药箱里的瓶子摆放的顺序变了，估计是封悦刚刚吃过药。封悦有时候爱逞强，身体不舒服，偷偷吃药，问他就打马虎眼，搪塞过关。因此，康庆会把他的药瓶位置都做特别详细和隐秘的标记，只要封悦动过，他就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