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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今天的石磊有点不一样。这两年多，他从不说他和范洪章之间的任何事。楼明想，那可能是石磊不想让自己看到的一面，他固执地关着门，禁闭着，掖藏着，那片生活的板块。

&ldo;我发现我错了，&rdo;楼明看不清楚石磊脸上的表情，只觉得他象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没动用丝毫个人的情绪，&ldo;以为答应他，他就能帮我。我那时候想，成功都要付出代价吧！虽然把自尊当代价，是赔了点儿。其实，现在再去看当年的梦想，就象个气球，飘在我面前，我已经学会，伸手也抓不到的道理，也开始习惯接受，那不是我的气球的事实。楼明，我若答应去大连，就表示，跟当初的梦想一刀两断，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你说，我得怎么办？&rdo;

石磊在北京不是完全没有希望，范洪章忽然要他搬走，也是因为知道华碟唱片的一个制作人找过他。石磊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他终于认识到，世界很小，娱乐圈更微不足道，就是有人能一手遮天。若范洪章不同意，他没有机会。除了楼明，没人能体会此刻他一败涂地的沮丧。然而，虽然无法给石磊的未来什么建议，但有件事楼明却可以立刻跟他说：&ldo;孙老师也问我要不要调去大连的分公司。&rdo;

石磊忽然转头看着他，天黑了，不知道什么在石磊的眼睛里短暂地反she出什么光，那一刻，楼明似乎看清了石磊的决定。他以为，那会是石磊生活崭新的一页，他以为，一切都会从此好起来。

第17章请你拥抱我

楼明开车到了&ldo;申银万国&rdo;的楼下，远远看见杨蔚和一个女人说话。他仔细看，是他认识的人，杨蔚的母亲。杨蔚在北京住院的时候，楼明见过她几次，印象很深刻。杨蔚似乎跟父母很不熟，好像也不想跟他们亲近。楼明觉得挺奇怪，杨蔚怎么看都象是那种模范家庭培养出来的人，似乎又不是，他不说，楼明也没问。

他把车停在不远处，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掏出手机，拨通杨蔚的电话。

&ldo;你到哪儿了？&rdo;电话里传出杨蔚低而温柔的声音，他讲电话的时候爱低头。

&ldo;在楼下了，你抬头能看见我。你想我过去，还是在车里等你？&rdo;

杨蔚随意地扭过半边身，脸上偷偷地绽开微笑，依旧云淡风轻地转头：&ldo;你等我吧，我这就过去。&rdo;

&ldo;行。&rdo;楼明挂了电话，看着杨蔚和他母亲告别。王斌私下跟他说过，杨蔚的家人同事，还没有人知道他是同性恋，只当他心高气傲，一般女人看不上。楼明想，那大概算是王斌给自己的暗示吧！

他的母亲个子很高很瘦，长得一般，但气质很好，很有传统女人的味道。杨蔚长得象他爸。楼明在医院看见他爸的时候，就好像看见五十多岁的杨蔚。不管用什么标准，杨蔚的爸爸都是个很英俊很帅气的男人。

杨蔚目送着母亲的车远远离开，才朝楼明走过来。外头还是很热，他的西装拎在手中，白衬衣还塞在裤子里，更显得长腿细腰，以前怎没发现他这么好看呢？楼明心里叹气，刚才那么一点点内伤却因此愈合，看来有时候，好面相也可以当云南白药使。

&ldo;我们先回家换衣服好不好？&rdo;杨蔚一上车就问，&ldo;这身太拘束了。&rdo;

&ldo;没问题啊，&rdo;楼明发动引擎，王斌生日，约他俩吃饭，&ldo;刚才那是你妈妈吧？&rdo;

&ldo;对，记性不错啊！&rdo;杨蔚解下领带，手上没事，叠了个整齐，&ldo;她经过，来看看我。&rdo;

&ldo;那你不陪陪她？&rdo;

&ldo;不用，她饭局多着呢，不缺人陪。&rdo;

楼明没再说话，车停在杨蔚家楼下，两人上了楼。直到杨蔚冲了凉，出来看见楼明靠浴室门站着，脸上表情似乎按捺，他心里清楚那代表什么，换好衣服时间还早，站在厨房里喝水的时候，他说：&ldo;问吧，看你憋的那个小样儿！&rdo;

楼明笑了，他发现杨蔚哥们儿几个都特爱说&ldo;小样儿&rdo;，他堵在厨房门口，终于问出来：&ldo;你跟你家里怎么回事？住院的时候，你都不让他们伺候。&rdo;

杨蔚的一只手揣在裤兜里，端着水杯的手停在胸前，远远眺望着楼群间露出一截天空：&ldo;我从没跟别人说过家里的事，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也不想说。&rdo;他喝光了杯里的水，在水池边冲洗，然后转过身，面对着楼明，&ldo;从我懂事开始，他俩感情就很糟糕，平时不说话，张口就是吵架。&rdo;

杨蔚说话的时候，依旧情不自禁皱眉：&ldo;我爸是靠外公家的关系开始做生意的，后来做得大了，就有点花心。我也不知道他们那么多年，拖个什么劲儿，据说是为了我好，都是为了我好……大学开学的时候，我爸开车送我去，在路上又跟我妈吵起来，吵到没法开车，出了车祸。&rdo;

楼明隐约记得王斌说过，杨蔚大一开学的时候，因为伤了腿，比他们去得晚，原来是这么回事。杨蔚说着，似乎不象开始那么难受，情绪最澎湃是心门乍开的瞬间，一旦心事释放出去，冲击力也就减弱很多。

&ldo;我大一寒假，我妈妈就嫁人了，我才知道，原来我爸在北京早就有个家……这都什么世道？&rdo;杨蔚说着苦笑，但已经有点释怀：&ldo;我跟他们感情本来就一般，都是阿姨带的，这几年我妈在国外生活，我爸也很忙，见得更少了，所以，我们是非常不熟悉的一家人。&rdo;

杨蔚又转过身，面朝窗外，背影茫然，象突然迷路一样。楼明微皱着眉，上前几步，从身后抱住了他。刚刚洗过澡，杨蔚的身上散发一股好闻的香皂味道。楼明的手臂用了点力：&ldo;我会做你的家人，杨蔚，照顾你一辈子。&rdo;

要出门的时候，石鑫打来电话，问楼明晚上做什么。周末了，闲得无聊，石鑫也是爱热闹的人。

&ldo;你不是要约&lso;娘娘&rso;吃饭吗？&rdo;楼明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