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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2页）

若事情仅仅如此，卫蘅也不至于如此彷徨。只是卫芳和商彦升成了亲，还有她的五哥哥和王茹也成了亲，这都是前世既定的轨迹，以至于卫蘅没有自信去相信，这辈子陆湛不会和卫萱成亲。

想起陆湛将和卫萱成亲，卫蘅心里的感触不算太深，这事实她上辈子就已经接受了，可是若是以后这两个人成亲，卫蘅心里大概再见陆湛时会尴尬死的，而且少不得对着卫萱还得有些心虚。卫蘅并不想当这样的人。

再然后，卫蘅想着自己即使和陆湛成亲，想必将来也会成为怨侣，她可没卫萱的本事能兜得住楚夫人，还有陆湛的莺莺燕燕。

卫蘅的情绪顺着箜篌，或低述或挣扎或抵触地在指尖上缓缓流出，到最后她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她甚至还破罐子破摔地想，怎么她娘就不能将她和范用的亲事早点儿定下来，也省得人成日胡思乱想的。

一曲终了，卫蘅大约都没意识到自己弹了什么，可是当她看见对面斜靠在廊柱上泪流满面的卫萱时，不由愣了愣。

卫蘅还没有自大到，觉得自己的箜篌声可以感动卫萱如斯，想来大约是她的箜篌声触动了卫萱的某个心结。

卫萱也发现了卫蘅在看她，用手绢轻轻擦了擦眼泪，走过来坐到卫蘅身边道：&ldo;三妹妹，我如今才算是明白，当初为何孤鹤先生要说那样的话激你了。&rdo;

卫蘅看着卫萱眨了眨眼睛。

卫萱垂眸看了看卫蘅玉白修长的手指，&ldo;这世间若是少了你的箜篌，可真是一大损失。&rdo;

卫蘅笑道：&ldo;二姐姐这是太夸奖我了。&rdo;

&ldo;并没有。&rdo;卫萱拉了卫蘅的手道：&ldo;三妹妹是不是也在为亲事发愁？&rdo;

对于这样直白的卫萱，卫蘅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她和卫萱如今的关系虽然亲近，但是也没亲近到可以聊这些知心话的地步。

不过卫萱的一个&ldo;也&rdo;字，勾起了卫蘅的兴趣，顿时将她自己的那一片愁肠置于了脑后，因为卫蘅可没想到，原来卫萱也有发愁的时候，她还以为卫萱什么事情都是成竹在胸的。

&ldo;二姐姐有心事？&rdo;卫蘅问，如果没有心事，卫萱断然不可能会流泪。

卫萱看了看卫蘅，她知道这个三妹妹的性子，人是顶顶好的，只是有些小性子而已，无伤大雅，卫萱的心事也无处述说，她那一帮子好友里能说这些话的一个也没有。

可卫萱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女，加之情绪还没平复，因而开口道：&ldo;你知道的，我若不是因为跟着恒山先生出外学画学了一年，今年十月就该结业了。&rdo;

结业之后就是议亲、定亲，烦扰纷纷而来。

卫蘅点了点头。

&ldo;我也不瞒你，我正是不想太早订亲嫁人，才劝服了母亲让我跟着恒山先生学画的。&rdo;卫萱道。

卫蘅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卫萱跟着恒山先生学画还有这个原因，她还以为卫萱纯粹是爱画画来着。卫蘅想着，上辈子卫萱也是跟着恒山先生学了画的，岂非她上辈子也是这样的想法？难道她不愿意嫁给陆湛？

&ldo;可是等女学结业，二姐姐的年纪也不算小了啊。&rdo;卫蘅道，十六岁结业，从议亲到成亲，还要个一年半载的，嫁人的时候卫萱也就十八了，实在不算早。

卫萱笑道：&ldo;对于咱们来说，哪怕是十八嫁人，也嫌早，嫁了人哪有当姑娘舒服自在。&rdo;

这倒是实话，卫蘅点了点头，与卫萱相视一笑。

&ldo;可是二姐姐刚才是在感触什么呢？&rdo;卫蘅又问，单纯是为了不想早嫁，可不会惹得卫萱如此烦恼。

&ldo;说来也不怕你笑话，若是年岁相当的话，我娘亲恐怕恨不能让我嫁到宫里去。&rdo;卫萱道，但是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卫萱是无论如何不可能去当侧妃的，&ldo;她总觉得我样样都优秀，什么事都处理得好，就该去搏个前程。&rdo;

真是天下父母心，卫蘅反握住卫萱的手，没想到木夫人原来对卫萱也是这般严厉的。

卫萱的脸红了红，&ldo;若是叫我说，倒宁愿嫁个清净人家，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才好。并不求大富贵，平安才是福气。&rdo;

卫蘅猛地点头，可不就是么，卫萱上辈子嫁入齐国公府，表面瞧着风光，一辈子荣华富贵，一品诰命，可是女人心底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按卫蘅的意思，若是卫萱嫁给了范用，那肯定会极幸福的，范用铁定将她捧在手心里，生怕摔着、烫着了她。

卫蘅心里一动，虽然她也对自己这种心思有些小小的不齿，但依然问了出来，&ldo;可是我听说，大伯母有心将你说给陆家表哥啊。&rdo;

卫萱脸一红，她母亲的确有心将她嫁入陆家，也来问过自己的意思，卫萱也知道陆家的媳妇不是那样好当的，可是因着那个人是陆湛，她也有心试试。不过这些日子，她再也没有听自己母亲提起过这件事，卫萱何等聪慧敏锐之人，知道定然是和陆家的亲事没有说成。

在卫萱心底，对陆湛也是有一丝向往的，毕竟是那样优秀的男子。但是亲事不成，卫萱心底虽然有遗憾，却也并不苦恼。她苦恼的是如今不知该何去何从。

毕竟卫芳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谁知道商彦升会是那样的人，那样的人家居然就敢拿捏侯府的小姐，所以尽管卫萱嘴上说想嫁入清净的人家，可真要到那一步，她却又未必敢。

卫萱的迷茫正是为了这未知的将来，当然平常时间，她也并不为这些事烦心，只是今日偶然路过被卫蘅的箜篌声吸引，不知不觉就勾出了心事，这才有了眼下这番交心。

卫萱没有回答卫蘅关于陆湛的话题，毕竟就连她自己也知道得不多，她也没去问自己母亲后来的事情，不想自取其辱。

&ldo;三妹妹今年也十四了，你心里可有什么打算？&rdo;这话虽然不该问，但是卫萱都交了底儿了，自觉就同卫蘅亲近了不少，因而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