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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第1页）

又坐了片刻，与曲老夫人说了两句闲话，气氛却还是有些沉闷。

曲老夫人倚在暖炕上，神色懒懒地，也不似往日随意闲适。

安静坐在孟氏身边的陆嘉月，心里一直默默思索着，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打破这种沉闷。

可是毕竟她不是曲家的人，又是在曲老夫人面前，她不得不谨言慎行。

还是方氏又起了话头。

&ldo;昨儿晚上老爷回来，还和我说了梁家的一桩趣事。&rdo;

&ldo;那样循规蹈矩的人家，能有什么趣事？&rdo;曲老夫人并未在意，随口问了一句。

第二十二章傻气

?方氏见曲老夫人并未在意，便愈发地细细讲来。

&ldo;由不得老夫人不信，确是老爷和我说的‐‐说梁大人的少爷，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还未定亲。您猜是为何？却不是为别的，原来那梁少爷两年前曾经定过亲事，只是那人家的姑娘身子向来不大好，才定了亲没多久，就一病死了。待到梁家的人再要为梁少爷另寻婚配，梁少爷却说，那姑娘虽未过门，却也曾和他定过亲，有过未婚夫妻之名，若是那姑娘尸骨未寒，他就再与旁人定亲，未免太薄情了些，那姑娘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还说要仿女子为夫守丧的例，也为那姑娘守上三年，三年之后，自己才肯另行婚配，&rdo;方氏说着，自己直笑个不住，&ldo;故而梁少爷到如今还是单身一人呢，您说，这梁少爷是不是有些傻气？&rdo;

曲老夫人听了，却淡淡一笑，道：&ldo;他的傻气，来日还指不定是哪个女孩儿家的福气呢。&rdo;

方氏原不过是将这件事当做个笑话来讲，哄曲老夫人笑一笑罢了。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陆嘉月便留了心。

从上房出来，回了春棠居，陆嘉月立刻让人唤了小顺和小成进来。

不多时，两个小厮一头雾水的又出来了。

四下无人，两个小厮便站在墙根儿下开始嘀咕起来。

&ldo;小姐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上回让咱们去盯着娄家少爷，没几天曲大小姐就和娄家少爷退了亲‐‐这回又让咱们去盯着梁御史的少爷，我不记得梁少爷和这曲家的哪位小姐定过亲啊？&rdo;

&ldo;你傻呀，谁说非得和曲家的小姐定过亲，才能去盯着？&rdo;

&ldo;既然梁少爷和这曲家的人无甚瓜葛，那小姐让咱们去盯着他做什么？&rdo;

&ldo;你话可真多，小姐自有小姐的用意，她让咱们做什么，咱们照做就是了，左右小姐不会亏待了咱们。&rdo;

&ldo;可是咱们也不晓得梁府在哪呀？&rdo;

&ldo;说你傻，还真是傻，成日里和柱子哥在京都城里东跑西逛的，这会儿倒抓瞎了。&rdo;

&ldo;嘿，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还是得找柱子哥去，这京都城的大事小情，犄角旮旯，就没有他不晓得的。&rdo;

&ldo;走吧，走吧，别说了，再说让人听去了&rdo;

两个小厮去后，辛竹也是满心疑惑，遂问陆嘉月究竟意欲何为。

陆嘉月笑道：&ldo;方才在曲老夫人处，你没听见四夫人说的？&rdo;

&ldo;我正是想问小姐，四夫人都说那梁少爷傻气，小姐还打发小顺和小成去盯着他做什么？&rdo;

陆嘉月以手支颐，靠在炕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ldo;你就只记得四夫人的话，怎么不记得曲老夫人还说，梁少爷的傻气，指不定就是女孩儿家的福气呢？&rdo;

辛竹仍是不解，兀自琢磨了半晌，忽然一拍脑门：&ldo;我明白了‐‐小姐是看中了梁少爷的傻气了，&rdo;笑嘻嘻地凑近陆嘉月的耳边，&ldo;莫非小姐对那梁少爷动了心意不成？&rdo;

陆嘉月顿时身子一歪，差点儿从暖炕上摔下去。

幸亏辛竹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了，她红着脸，轻推了辛竹一把，嗔笑道：&ldo;胡说什么呢，姐姐都还没有人家，我着什么急的？&rdo;

辛竹这时才算真的明白了过来，笑道：&ldo;原来小姐又是在为英表小姐的姻缘做打算呢。&rdo;

&ldo;正是。方才四夫人说梁少爷傻气，我反倒是觉得梁少爷才是真正的至情至性之人。&rdo;陆嘉月扶着炕桌，以手指轻轻叩着桌面一角，边思量着边道，&ldo;一个男子，对于与他定亲时日尚短的女子，便能有这般情义，若是与他结成连理，白头偕老的妻子呢，我想，他应该会百倍千倍的珍之重之吧。&rdo;

辛竹觉得陆嘉月的话甚有道理，点了点头，又道：&ldo;小姐既觉得那梁少爷是个情义深重之人，为何还要小顺和小成暗里去盯着他呢？&rdo;

陆嘉月淡然笑道：&ldo;单凭一件事，又怎能看清一个人真正的品质和本性呢？就好比娄文柯，从前曲家人人皆赞他好，其实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罢了。至于那梁少爷嘛，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多个心眼儿总是没错的，但愿他不是第二个娄文柯才好。&rdo;

辛竹着实佩服自家小姐的缜密心思，只是这样的心思，却都是为了旁人做嫁衣，未免可惜。

于是又笑道：&ldo;小姐只管替英表小姐打算，不知小姐自己的姻缘又在哪里着落呢。&rdo;

辛竹本是揶揄顽笑，陆嘉月听了，却不由得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