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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2页）

将头埋在景非焰的胸口处，一种痛苦而怨毒的表情扭曲了云想衣美丽的脸庞，还是那么冰冷的声音：&ldo;我不知道，不知道。&rdo;

&ldo;我喜欢你，所以，你……等我长大，很快的，我保证。&rdo;少年的眼中不再有高傲与倔强，只是用一种近乎固执的神情，一心一意地许下了他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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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刹深院，一声钟，几棵松，两三只蝉鸣幽涧中。

马车在西禅寺前停下，执香的侍从静静地立在车旁。景非焰下了车，知客僧早已迎了上来。

从车上传出倦倦的声音：&ldo;我不是善男信女，从不拜佛的，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便是。&rdo;

景非焰笑笑：&ldo;你的病才愈，正应该到寺里走一趟，除祛晦气，今日我可是专门为你来的。&rdo;说着，示意侍人掀开车帘，半抱半拉地将云想衣扶下车来。

云想衣皱着眉，虽不愿，却挣不开景非焰的手。

入了寺，知客僧在前边引路。信佛者在神佛前虔诚地咏诵着经文，一下又一下敲打着古老的木鱼，声音喃喃地模糊成一片，飘过禅房上的青瓦，显得空旷而遥远。

过了二重门，到了正殿。殿前，一位白须长眉的老僧在立在那厢候着。景非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施了个礼：&ldo;净空大师安好？&rdo;在他身后的云想衣若不经意地垂下了头，眸中掠过了动荡的波光。

净空慈祥地微笑着：&ldo;七皇子多礼了。&rdo;

净空禅师乃先帝长兄，少年时即在西禅寺出家为僧，性好功德，精通佛法，颇受皇室尊崇，便连景非焰见了他也有几分拘谨。

当下，入了正殿，小沙弥燃起了三柱香，奉上了裹着黄绫绸布的艾糙蒲团。景非焰规规矩矩地跪下。

净空宣了一声佛，缓缓地道：&ldo;殿下此来敝寺祈福，当以至诚为心，庶几无杂想、无旁念，佛佑有缘之人，心中明镜自有神佛至。&rdo;

&ldo;弟子记住了。&rdo;景非焰双手合什。

僧人在垂幔的阴影下面低声念着般若心经，木鱼声声断断，侍从们退到了殿外候着。净空转向角落里的云想衣：&ldo;殿下参佛不宜有扰，这位施主，请随老衲到禅房用茶。&rdo;

云想衣沉默了片刻，略一颔首。

净空向后院的禅房行去，云想衣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愈往深处愈静了，碎石径上，沙沙的脚步摩挲着地上的尘埃。

&ldo;多年未见，云施主业已长大成人了，别来无恙？&rdo;净空目不侧视。

&ldo;有劳大师挂念。&rdo;云想衣淡然。

&ldo;令尊大人可好？&rdo;

极尖的一声冷笑：&ldo;他已经死了。&rdo;

净空的脚步一顿：&ldo;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可惜令尊才情绝世，竟是英年早逝，愿他往生极乐。&rdo;

&ldo;他那样的人啊，哪里上得了极乐，只能下十八重地狱罢了。&rdo;云想衣一字一句说得轻而缓慢。

净空回首，深望了云想衣一眼：&ldo;施主怨念太重，当不得、当不得。&rdo;

云想衣冷笑不答。

入了房，斜阳照窗，清风冷禅，一室白壁。

两人坐定，净空上了茶，摆出棋盘，打了个稽首：&ldo;当年令尊与老衲在此对弈，一局未竟，便匆匆离去，今既逢故人之子，也是有缘，不知云施主可有意代完此残局？&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