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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五姨娘这几年都在大太太身边侍候，说得好听点是个姨娘，说得不好听的，连大太太身边的大丫头春露都不如，每次用膳都得在大太太身边伺候，盛饭布菜，等大太太吃完了，自己才能去用饭，等到用饭的时候，那饭菜早就凉得透透的了，天气热的时候饭菜容易变味，天气冷的时候，饭菜都冷冰冰的，无姨娘就这么凑合着，所以总有肚子疼的毛病，偏生怕大太太知道了生气，又不敢嚷出来看大夫，就这生生的受着。

九娘子知道后，这才喜欢上了看医书，自己也常托大少爷曹言宸私下里弄点药给五姨娘用着，那也是有一次没一次的，因此五姨娘的身体是九娘子最担心的了。

&ldo;娘没事，你要顾好你自己，平日里没事别管娘，叫太太知道了生气，你该要受搓磨了。&rdo;五姨娘说道。

以前年纪小，九娘子看见五姨娘受苦会难受，脸上显了出来，大太太看见了不高兴，也不会明着罚什么，但是就会有意地让九娘子多做很多的针线活，时不时地给点气受，渐渐的，九娘子也就学乖了，再不轻易在人前流露自己内心的情绪了。

&ldo;娘，您放心，小九知道照顾自己呢。&rdo;九娘子说道。

&ldo;嗯，娘真是没用，你要是托生在大太太肚子里，该有多么的金娇玉贵啊，娘也没什么本事，你要好好地，以后若是能说上门好亲事就更好了，娘就是立时死了都甘心的。&rdo;五姨娘擦着眼睛说道。

&ldo;娘，您这是说什么呢？&rdo;九娘子又羞又气的，拉起五姨娘的手，&ldo;娘，您抹了我叫夕糙给您的药膏了吗？&rdo;

五姨娘拍拍九娘子的手，&ldo;用了用了，真是好用呢，其实娘也没什么事，不过就是红了点，你以后别这么给娘递东西来了，春熹堂里都是太太的人，当心让太太知道。&rdo;

&ldo;娘，您就放心吧。这点事，小九还是办得来的。&rdo;九娘子说道。

&ldo;哦，还有个事，娘差点忘了。&rdo;五姨娘突然神情严肃起来，抓着九娘子的手，认真地说道。

第十章父亲

更新时间：2012-11-159:47:42本章字数：3217

九娘子疑惑地看着五姨娘，无姨娘的神情前所未有的严肃和认真，&ldo;娘唯一的心愿就是我儿能找个心地淳厚的人嫁了，是作为正妻，安稳地过一辈子！&rdo;

&ldo;娘，您……&rdo;九娘子想打断五姨娘的话，却被五姨娘止住，&ldo;现在，大太太打的主意让娘很害怕，谨娘，你听清楚，无论怎样，你都不要在姐妹里太出挑了，娘不想让你走我的老路，去与人为妾，低三下四，连腰都不能好好地立起来，你知道吗？&rdo;

说到后来，五姨娘的声音中都带上了几分哽咽。唛鎷灞癹晓

&ldo;娘，&rdo;九娘子握住五姨娘的双手，&ldo;您放心，小九知道，小九一直在藏拙，最近，大太太那似乎是有些事情的，小九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但也能猜到一二，娘，小九也不想与人作妾的。&rdo;

五姨娘从九娘子的双手中抽出手来，反而紧紧地握住了九娘子的小手，&ldo;娘的小九真真是冰雪聪明，可惜还要这么掩着，委屈了我儿了，娘帮不了你什么，实在是有麻烦时，你不妨从你父亲那想想办法。&rdo;

&ldo;父亲？&rdo;九娘子反问道，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轻蔑和愤怒。

五姨娘自然也是听出了九娘子的情绪，&ldo;别怪你父亲，要怪只怪娘的命不好，你父亲若是能高看你一些，你将来的出路就能好一些，当然大太太那也不能不下功夫，但毕竟你父亲才是一家之主，你要记住！&rdo;

九娘子按捺住心中的愤恨，乖巧地点点头。

她怎能忘记父亲在外放江南的那几年，是怎么骗了自己的娘亲，是怎么将好话说尽，温柔作尽，骗得娘亲一头栽了进来，回了京城，却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妾而已，还是第五房的姬妾，心寒失望不说，还得承受大妇的搓摩。而自己，生为庶女的艰难……不说也罢，如今，叫自己去求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讨他的欢心，这叫她情何以堪？

然而，在五姨娘面前，九娘子却不得不假装乖巧，五姨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了，即使受这样的苦，却还依然盲目地爱着那个有可能都已经忘了她的男人。

五姨娘抽出帕子仔细地擦拭了脸上的泪，&ldo;娘不能在这里久呆，大太太那一会儿说不定还得寻我呢，你记住娘的话，好好的，好吗？&rdo;

九娘子再次将头埋到了五姨娘的怀里，&ldo;娘，谨娘记住了！娘也要好好的，多注意身子！&rdo;

五姨娘不舍地抚着九娘子的头，又抱了半晌才离开。

九娘子独自在亭子里又坐了片刻，才起身整理了妆容衣裳，唤了夕糙和夕灵，慢慢往回走着。

据说大姐姐贞娘和大姐夫是和大太太和大老爷一起用了晚膳才回府的，第二日一早，去给大太太请安时，九娘子就见到了那个她并不怎么想见到的男人，她的父亲，当朝的阁老，曹令槐。

九娘子按照惯例又是第一个到的，等到七娘子八娘子和十娘子都到了的时候，六娘子也赶到了，众姐妹一起进了暖阁。

与平日不大一样的是，今日大老爷也在大太太这，大老爷素日里公务繁忙，加之姨娘也多，平日里留宿春熹堂的时日并不多，而大太太早已经有了二子二女，因此对这争宠倒也不太上心。所以，众姐妹们倒是不常见到自己的父亲。

暖阁里，八仙桌旁，左手边坐着穿着家常的石青色团福字长袍的曹阁老，曹阁老虽说早已经儿女成群，但其实还不过四十岁不到，大少爷曹言宸的长相颇似大老爷，因此，曹阁老也是一幅谦谦君子的模样，俊朗的面容，温和的笑容，只是那鹰隼一样的眼睛中散发着犀利的光芒，彰显着这个中年男子难以参透的心机。右手边坐着一脸慈爱的大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