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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车主闷声不响开车。宋世平第一个发现方向不对，偷偷告诉雨翔。雨翔没想深奥，安慰宋世平条条大路通市南三中。那三轮摩托车几乎把县城里的所有街道都开了一遍才慢悠悠找对方向。雨翔直催车主，说只剩十多分钟。车主道：&ldo;保管你够时间！&rdo;嘴边一笑，边开边唱。

余雄一开始端坐在中央，突然头往宋世平肩上一靠，宋世平当余雄死了，不住捏余雄的皮，余雄嘴巴动几下，证明自己还活力犹存。宋世平拍几下雨翔轻声说：&ldo;你听他嘴巴动了像在说什么，听听！&rdo;

于是雨翔把耳朵贴在余雄嘴边，只听余雄动嘴不出声，宋世平再拍他几下，雨翔终于听出个大概，说：&ldo;他在说什么&lso;小爷&rso;还是&lso;小野&rso;。&rdo;这时车子经过一块砖头，猛跳一下，余雄睁开眼说：&ldo;快到市南三中啦？&rdo;这个问题雨翔和宋世平无一能回答。余雄又推开宋世平的手说：&ldo;天太热了，大家分开点。&rdo;

宋世平给余雄一个神秘的笑，问：&ldo;小野是谁？&rdo;

余雄一听，嘴巴本想张大，再问宋世平怎么知道，一想还是不说好，嘴唇颤一下，反问：&ldo;小野是谁？&rdo;

宋世平以为听错，摆摆手说算了。

三轮摩托停下来，车主下车道：&ldo;市南三中。&rdo;雨翔跳出车吃了一大惊，想明明出来时是向西走的，而这辆三轮车的停姿也是车头向西。

车主伸出两个指头晃一晃，说：&ldo;二十块。&rdo;

宋世平怒目道：&ldo;这么点路程……&rdo;

车主想既然生米已经不仅煮成了熟饭，而且已煮成了粥，砍几刀不成问题，理直气壮道：&ldo;你看我跑了这么多路，油钱就花掉多少？&rdo;

雨翔接话道：&ldo;这是你自愿多跑的路。&rdo;

车主当市重点学生好骗，头仰向天说：&ldo;你们又没叫我怎么走，这么晚了，你们哪里还拦得到车？亏得有我，别说了，爽气点，二十块摸出来。&rdo;

余雄道：&ldo;你‐‐再说一遍。&rdo;

车主道：&ldo;有什么好讲，快交二十块啊，想赖掉？乘不起就别乘，自己跑回来。&rdo;

余雄掏掏耳朵说：&ldo;什么？你‐‐再说一遍。&rdo;

&ldo;你干什么？&rdo;

余雄瞪车夫一眼，左臂一挥，一拳横扫在载客的铁皮厢上，&ldo;咣&rdo;一声，四个凹印，然后把指关节弄得&ldo;咔咔&rdo;作响，笑一声说：&ldo;你‐‐再说一遍。&rdo;

车主吓一跳，想自己的身体没有铁皮硬，今天倒霉，碰上一个更黑的，但又不愿马上放弃让自己脸丢光，像一个人从十层楼掉下来，自知生还无望，最后要摆几个动作，使自己不至于死得太难看。车主的语气马上像面条放在沸水里：&ldo;这，你干什么要打坏我的车，价钱大家好商量。&rdo;

余雄向前一步，一字一顿道：&ldo;你‐‐再说一遍！&rdo;

车主大恐，生怕车上会有八个凹印，把前一句话也删掉了，再加个称谓，道：&ldo;小兄弟，价钱大家好商量。&rdo;

余雄在口袋里掏半天，掏出一枚一元钱的硬币，两只手指捏着在车主眼前晃一圈，扔在他的手里，对雨翔和宋世平说：&ldo;走。&rdo;雨翔脑海里竟有梁梓君的影像掠过，呆滞几秒后跟余雄进了市南三中的大门。宋世平夸：&ldo;好你个余雄，你没醉啊，我真是崇拜死你了。你手不痛？&rdo;

余雄揉揉他的左手，说：&ldo;废话，当然痛。&rdo;

宋世平说：&ldo;你刚才那几句话就杀了那老秃驴的威风，你不像是混饭吃的。&rdo;

余雄微微一笑，把自己扮得像神仙中人，说：&ldo;哼，我当年……&rdo;

宋世平想听&ldo;当年&rdo;怎样，不料下面没有内容了。雨翔告诉宋世平：&ldo;别问了，当年他肯定是老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