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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卫应睡侧卧着，一只手将姐姐的手拽到被窝里攥着。卫希夷坐在榻上，轻笑一声：&ldo;睡啦睡啦，我陪你等娘回来。&rdo;

卫应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卫希夷嘀咕一声：&ldo;喂，不信我打你哦。闭眼啦，你小孩子要多吃多睡才能长高。&rdo;

卫应默默瞅了她两眼，慢吞吞地说：&ldo;你也是小孩子。&rdo;然后飞快地闭上了眼睛。

&ldo;喂！&rdo;

&ldo;呼呼呼。&rdo;

装睡！好想打！

庚抿嘴微笑了一下，将房里的炭盆搬到了卫希夷的脚边，又给她拿了个垫脚来，动手为她除了鞋子，让她烤着火，免得脚冷。接着又去盆里洗了下手，从干糙编的衬着麻布的窠子里拿出壶来给倒了盏温热的蜜水来拿到卫希夷的唇边。整套动作也是流畅得不行。

卫希夷瞋目。

庚抿抿嘴，低而清晰地道：&ldo;我会干活的哦。&rdo;

&ldo;哦，&rdo;卫希夷眨眨眼，&ldo;坐近点来烤火吧，你手脚都冻了。明天看能不能找两只麻雀，那个治冻疮。&rdo;

庚靠近火盆坐了，仰脸问道：&ldo;为什么呢？会对奴隶这么好？&rdo;

卫希夷道：&ldo;是人呀，是人呢。&rdo;

&ldo;不是因为人，就会对人好的。人对人才坏呢。&rdo;

&ldo;唉呀呀，不要这样想。你对别人好一点，会有人对你好的。&rdo;

&ldo;不能忍受我坏的一面，就不会得到我好的一面。&rdo;庚认真的说。

卫希夷道：&ldo;人都有好有坏啦。&rdo;

&ldo;哦，拿出脑子来，麻雀就不能活了，不……怜悯它们吗？杀生什么的，你是好心人。&rdo;庚挠挠手上的冻疮，暖和了，有点痒。生硬地转了个话题，说完，又抿紧了嘴巴，似乎有些后悔。

卫希夷道：&ldo;可以治你的伤呀，只要不是为了贪欲，为什么不能杀生？吃的鸡鸭鱼肉，哪样不是生灵？狼也吃羊，虎也吃鹿，有什么不对？都是顺应天时。&rdo;

庚重新笑了起来：&ldo;有些人，看到雨水打湿了翅膀的虫子都要流泪，却在冬天想吃冰下的活鲤鱼，为了这个嗜好，不知道多少人死在冰河上。可是偏有人赞她们心存怜悯，异常可爱。&rdo;

卫希夷道：&ldo;傻子吧。&rdo;

&ldo;嗯，特别傻。&rdo;

能在冬日里派人去破冰捉鱼的会是什么人，卫希夷也是心里有数，又问了一句：&ldo;他的国，还在吗？&rdo;

庚笑道：&ldo;没了。亡了。&rdo;

&ldo;哦。&rdo;

&ldo;记事的时候起，我换过四个主人，你是第五个。看了好多有趣的事情，&rdo;庚努力找着话题，&ldo;很有趣哦。&rdo;

&ldo;我说过了，天气好了就给你销了契书。呃呃？什么样的事？&rdo;

&ldo;年老的国君喜欢年轻的女孩子，追逐她们，和她们一起玩耍，好像他们自己也能变年轻一样。儿子们觊觎着父亲的财富，与年轻的庶母们合谋。人们崇拜天神和祖先，却又妄图贿赂他们，又希望利用他们。祭祀占卜之前，用财富收买祭官，想控制占卜的结果。雨下得大了害怕，天不下雨了也害怕，于是杀掉成批的奴隶，哪里哪里都一样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