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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ldo;对！&rdo;

&ldo;对！&rdo;众人附和着。

连城重新蜷缩进角落里，无助地哭着，她和哥哥不是妖孽，他们什么坏事也没做，为什么那些人不放过他们，不论他们走到哪，人们都会用奇异的眼光来看他们。眼睛不一样真的有错吗？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哥哥，幼小的连惑背着连城四处的流浪。连城常常问连惑，为什么我们没有家？没有父母？而连惑总是紧紧地抱着妹妹坚定地说：&ldo;你有哥哥！哥哥会给你最好的！&rdo;

&ldo;哥哥！&rdo;窗外的天空映红一片。

&ldo;烧死他们，免得他们害人！&rdo;

浓烟阵阵地涌进来，连城被呛得泪水直流，哥哥上山找食物了，自己不能留在这里，留下就只有死。她不能死，不能留下哥哥一个人，如果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他们，至少他们可以彼此相爱！

连城突然奋力爬上窗户，在众人的惊呼下跳下窗台。

&ldo;追！&rdo;

身后是一群丧了天良的愚民。连城拼命地向森林跑去，泪水使得她看不清前方的路，跌倒了，爬起来，再跌倒再爬起来。

伤痕累累的连城瑟瑟地躲在山洞里，整整三天，她哪也不敢去，没有食物，没有水，连城觉得自己快死了。

&ldo;哥哥……&rdo;她哭着，可是流不出泪水，四周是扯不开的黑暗，她怕，不怕死，她怕这死一般地寂寞，她怕她死后会将这份寂寞留给哥哥。

&ldo;连城……&rdo;耳边传来粗重地喘息，随之而来的是令人窒息的血腥味。

&ldo;哥哥！&rdo;她大叫着搂住连惑的脖子，掌心所到之处都是滑腻的触感。

&ldo;哥哥？&rdo;

连惑抱起连城向洞外走去，刺目的阳光袭来，连城的双目被灼烧得深深地痛。

连惑满身都是血和伤口，连城惊恐地看着他冰冷的金眸。

&ldo;我们走！&rdo;连惑放下连城，拉起她的手，连惑发间的血悠然飘落，溅到连城的身上，一丝一丝浸染到她的皮肤里。新鲜的血液，仿佛弥漫开来的一朵暗红色的梅花……

连城永远记得那天的雾江，温润的江南之冬竟然飞起了百年不遇的鹅毛大雪，霎那间，就覆盖了整个山崖。连城在雪里抬头，透过阴云密布的天看上去，仿佛看到九天之上，电闪雷鸣，呼啸而至。

&ldo;哥哥，村民呢？&rdo;连城怯怯地问着。

连惑抬起头扬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ldo;连城，原来一百个人的血真的有一百种不同的味道，温润的、冰冷的、香甜的、腥臭的……&rdo;

连城顺着哥哥的手指向山下的村庄看去，片片殷红的血迹，点燃了被白雪覆盖的山岭。

从那天起，她开始明白，原来哥哥是为了杀戮而生的……

那一年，天都新王登位，连城七岁，连惑十一岁……

&ldo;哥哥……&rdo;连城瑟缩的身子缓缓下滑，凋零的希望拉开了无边的夜色，如枯竭的渴盼开始舔舐颤抖的十指。

&ldo;连城……&rdo;厚实的手掌撑起连城欲坠的身躯，黑暗中墨蛟看不见连城苍白而虚弱的脸。

&ldo;哥哥……&rdo;手心传来连城的轻颤，墨蛟心疼地拍着她的脊背：

&ldo;没事了！别怕！&rdo;

安静了许久才听见连城带着厚重的鼻音缓缓说道：

&ldo;我不怕，只是……寂寞……&rdo;连城的泪打在他的冰冷手背上，竟是灼热的痛感。

是的，她只是寂寞，怕留下寂寞，与哥哥四目相对时，他眼中燃烧的是屠戮与保护。她和哥哥是一体的，不可分割的，哥哥曾在出嫁前的深夜对她说：

&ldo;连城，你是雪中的精灵，神让你在风雪之夜临世，是为了慰藉我旷世已久的寂寞……&rdo;

墨蛟从怀中取出打火石弯下身子敲击着。

&ldo;别！&rdo;连城伸手按住了他的动作。

&ldo;昨日下过雨，这些树枝沾染了不少湿气，别说极不易点，就是点着了也会有大量的烟雾和浓重的气味，到时怕是又要将那些刺客招来了。&rdo;墨蛟点点头，将火石收回自己怀里，有些气馁地说道：

&ldo;那我们只能摸黑走了，如果这样，索性还是别动的好！&rdo;

连城吸了吸鼻子，在腰间摸索着什么，不一会儿就听她略带兴奋地说道：

&ldo;找到了，幸好带在身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