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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2章（第2页）

第二天一大早，胡雪岩就到了古家。七姑奶奶已知道胡雪岩要来，叫瑞香替她栉发梳妆，又关照预备菜留胡雪岩吃饭，大为兴奋。

胡雪岩一来，当然请到病榻前面，&ldo;七姐，&rdo;他很高兴他说，&ldo;看起来精神是好得多了。&rdo;

&ldo;是啊，都要谢谢四姐。&rdo;

&ldo;为啥？&rdo;

&ldo;不是四姐派了瑞香来帮我的忙，我不会好起来，小爷叔你看！&rdo;七姑奶奶将右手提高了数寸，&ldo;现在手能够动了，都是瑞香，一天给按摩多少遍。&rdo;

&ldo;喔！&rdo;胡雪岩看一看瑞香，想要说话，却又住口，仿佛有难言之隐似地。

七姑奶奶虽在病中，仍旧神智清明，察言辨色的本事一点也不差，殷殷地从胡老太太起，将胡雪岩全家大小都问到了。

直到瑞香离去，她才问道：&ldo;小爷叔，刚才提到瑞香，你好象有话没有说出来。&rdo;

&ldo;是的。我有句话，实在不想说，不过又非说不可。&rdo;

&ldo;那么，小爷叔，我们两家是一家，你说嘛！&rdo;

&ldo;这句话是罗四姐要我带来的。&rdo;胡雪岩说：&ldo;瑞香是好人家出身，他哥哥现在生意做得还不错，想把他妹子赎回去。&rdo;

&ldo;赎回去？&rdo;七姑奶奶脸色都变了，&ldo;当初不是一百两银子卖到胡家的？&rdo;

&ldo;不是。罗四姐弄不清楚，我也记不起来，捡出老契来一看，才知道当初是典的一百两银子，规定八年回赎，今年正好是第八年。&rdo;

&ldo;那，四姐的意思呢？&rdo;

&ldo;四姐当然不肯，尤其听说在你这里还不错，更加不肯了。&rdo;

&ldo;四姐待我好。&rdo;七姑奶奶用殷切盼望的眼色看着胡雪岩说：&ldo;她晓得我离不开瑞香，应该替我想想办法。&rdo;

&ldo;办法何尝不想。不过。她哥哥说出一句话来，四姐就说不下去了。&rdo;

&ldo;喔，一句什么话？&rdo;

&ldo;她哥哥说，要为她妹子的终身着想。意思是把瑞香赎回去，要替她好好寻个婆家。&rdo;

&ldo;真的？&rdo;

看七姑奶奶是不信的语气，胡雪岩也就正好说活络话，&ldo;哪晓得他是真是假？不过，&rdo;他又把话说回来：&ldo;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就算他是假话，也驳不倒他。三个人抬不过去一个理字。七姐，你说呢？&rdo;

&ldo;依我说，&rdo;七姑奶奶微微冷笑，&ldo;小爷叔，你手下那么多人，莫非就不能派一个能干的去打听打听他哥哥的情形，是真的为瑞香着想呢，还是说好听话，拿他妹子赎回去，另打主意？&rdo;

&ldo;打啥主意？&rdo;

&ldo;知人知面不知心。照瑞香这份人材，在她身上好打的主意多得很。&rdo;

胡雪岩不作声，这是故意作出盘马弯弓的姿态，好逼七姑奶奶注深处去谈。

七姑奶奶此时心事如麻，是为瑞香在着急，盘算了好一会，言又开口说道：&ldo;小爷叔，你同四姐决不可以让瑞香的哥哥把她赎回去，不然会造孽。&rdo;

&ldo;造孽？&rdo;胡雪岩故意装出吃惊的神气，&ldo;怎么会造孽？&rdo;

&ldo;如果瑞香落了火坑，不就是造孽？&rdo;

&ldo;七姐，&rdo;胡雪岩急急问说：&ldo;你是说，她哥哥会把她卖到堂子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