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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第1页）

程淮秀摇了摇头：&ldo;我想，看看孩子……&rdo;

乾隆忙将那孩子送到她怀里，笑道：&ldo;好俊俏的小子！&rdo;

九个多月的朝夕相伴，夜里，睡不着的时候，她想过孩子的样子……这孩子，竟有七分长得像自己。

只听乾隆道：&ldo;眼睛像朕。&rdo;

&ldo;刚下生的孩子，哪里睁得开眼睛？四爷是在找安慰？&rdo;

乾隆将程淮秀和孩子一齐揽进怀里，说道：&ldo;这个是在苏州生的，长得自然像你。下一次，无论如何你也要进京生一个像我的孩子。&rdo;

程淮秀浅然一笑，未置可否。

乾隆竟感怅然：&ldo;若是生在宫里，是永字辈的十三阿哥。现而今，他要跟着你这个狠心的额娘漂泊江湖……&rdo;他终于下定了决心：&ldo;淮秀，这孩子将来要承继盐帮，就跟了你的姓，叫程琋可好？&rdo;

&ldo;四爷……&rdo;程淮秀伏在他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乾隆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ldo;只要你记着我的好，不要动不动就想着断了联系，你想要的，我都给。&rdo;

整整一个月，程淮秀不能下床，他端茶、送水、喂饭，事必躬亲，李绮筠乐得清闲。贾六找了过来，没说上两句话，便被他骂走，堂堂九五之尊侍候人的样子如何能被奴才们瞧见。腊月眼瞅着就要到了，别说是皇上，就是她这个盐帮帮主，年底也是一年中最忙的时候。她知道，他该走了……心里不舍，便不出言相劝。她懂他，该走的时候他绝不迟疑，不必她劝。哄睡了孩子，她坐在榻上看账本，哪里看得进去。

晌午，乾隆请了苏州城内最好馆子的大厨做了一桌子菜。李绮筠知道他二人相聚时日已然不多，便告了假，回盐帮去了。于是，围坐在桌旁的就只他二人，还有一个吃奶的娃娃。

乾隆自行斟了一杯酒，扬起头来一饮而尽，苦笑道：&ldo;琋儿可怜，满月这样的大日子，就只有你我二人相伴。&rdo;

程淮秀道：&ldo;他是盐帮的少帮主，我盐帮此刻也正大摆筵席，哪里就有你说的这么可怜……只是……&rdo;

&ldo;只是你希望这样的日子只有咱们三个在一起，对不对？&rdo;

程淮秀但笑不语，自摇篮中抱起程琋递给乾隆。

怀里的孩子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自己，乾隆笑道：&ldo;你看，我就说这孩子的眼睛像我。&rdo;他轻轻拍着程琋，絮絮说道：&ldo;琋儿，你要记得阿玛。将来，阿玛给你请全天下最好的师父教你文学武功。&rdo;

程淮秀嫣然一笑，说道：&ldo;你是他爹，他如何会忘了你。

乾隆戏谑道：&ldo;谁知道你这狠心的娘会如何教他。说不定，在他懂事的时候，你会告诉他，琋儿，你爹已经死了。&rdo;

程淮秀忙抱起孩子，瞪了乾隆一眼，嗔道：&ldo;胡说什么！我还会北上，你也要南下，怎么就见不到了？&rdo;

乾隆又喝了一盅酒，眼里是说不出的愁绪：&ldo;朕从未想过，会有一个儿子浪迹江湖……&rdo;

一桌子菜，几乎没怎么动过。日薄西山，程淮秀哄睡了孩子，重又坐到榻上，点燃了蜡烛，翻看起账本。

乾隆醒了酒，走到程淮秀身后坐了下来，将她揽进怀里，低声道：&ldo;淮秀，四爷要走了。&rdo;

程淮秀嫣然一笑，将头微侧，道：&ldo;皇上恕民女不能相送。&rdo;

再不能朝夕相对，乾隆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分别，总要带走些什么，哪怕只是她的气息，哪怕只是一段记忆。

夜里，程淮秀起身给程琋喂奶，乾隆也睡不着，拿起自己的狐裘给她披到身上。

清晨，程淮秀给乾隆穿着衣裳，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