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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第1页）

慕容檐有这份心，虞清嘉当然高兴，但是她毕竟知道轻重，说：&ldo;监造司是负责宫廷御用器皿的，现在先帝驾崩，新旧交接，正是需要礼器的时候。你让监造司干这些，这怎么能行？&rdo;

&ldo;怎么不能？&rdo;慕容檐漫不经心，道，&ldo;天底下还有谁比你更重要？何况，新帝也用不上多少御造金器。&rdo;

虞清嘉捕捉到信息，问：&ldo;新帝？&rdo;

&ldo;嗯。&rdo;慕容檐点头，把玩着虞清嘉的手，说，&ldo;那些老狐狸都防着我，生怕我篡位。还当我真的稀罕不成？&rdo;

虞清嘉产生一种模模糊糊的预感：&ldo;你是说……&rdo;

&ldo;三公六辅已经同意了，立慕容烁为帝。&rdo;慕容檐说完后察觉到虞清嘉的疑惑，又补充了一句，&ldo;忘了说，慕容烁是礼部新捏的名字，等钦天监算过吉日，就要开族谱，正式记名了。&rdo;

虞清嘉已经听懂了，她问：&ldo;慕容烁，就是虞清雅生下的那个孩子？&rdo;

虽然是问句，但是虞清嘉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慕容檐微微点头，虞清嘉并不意外，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地的感觉。

他们两人相对沉默，过了一会，虞清嘉小心地问：&ldo;他毕竟是广平王的儿子，身份法理上都是正统，日后等他长大，会不会对你有影响？&rdo;

慕容檐听到后笑了，轻轻捏虞清嘉的鼻子：&ldo;先不提他能不能长大，就算他侥幸活到懂事，一个傻子，能对我有什么影响？&rdo;

虞清嘉听到狠狠一惊：&ldo;什么？&rdo;

&ldo;他先天不足，长大后也会痴傻。现在他还太小，太医不能确定以后他的智力能长到几岁，但总是个痴人无疑了。&rdo;

虞清嘉听到后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她停了好一会，低声问：&ldo;是因为虞清雅吗？&rdo;

&ldo;只能是她了。&rdo;慕容檐和虞清嘉不一样，即使听到这种惨剧，他依然神情不变，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同情怜惜，&ldo;她自己做的孽，能怨谁？&rdo;

&ldo;立一个刚出生的婴孩为帝，其他世家大臣们同意吗？而且，以后如果被他们发现皇帝先天不足，恐怕不能干休。&rdo;

&ldo;同不同意，可不是他们说了算。&rdo;慕容檐笑了一声，戏谑道，&ldo;你没见那些老不死今天的脸，就和死了亲爹一样，生怕我篡位。听我提出慕容枕还有一个儿子，他们抢着答应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反对？至于发现慕容烁是个傻子，那至少是两年后的事情了。两年以后，境况未必可知。&rdo;

这是慕容檐第一次公然说出篡位这两个字，虞清嘉默然片刻，问：&ldo;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rdo;

慕容檐挑了挑眉，似乎很意外虞清嘉竟然问了出来。他笑着看了虞清嘉一样，说：&ldo;你希望我如何？&rdo;

虞清嘉有点生气了：&ldo;慕容檐，你好好说话。&rdo;

&ldo;你为什么觉得我在开玩笑？&rdo;

虞清嘉听到这句话更气，她认真在问这件事，慕容檐总是不肯正面回答，反而还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虞清嘉心里是不信慕容檐会真的听她的，她心里有气，故意说：&ldo;那如果我说不，你还能真的不夺权不篡位，一辈子屈居人下？&rdo;

&ldo;当然。&rdo;慕容檐瞳孔漆黑，里面只有虞清嘉的影子，&ldo;只要这是你的愿望。&rdo;

虞清嘉顿时被梗住。他们之前谈过类似的话，虞清嘉觉得慕容檐偏执猜忌，占有欲太过旺盛，最重要的是不信任她。他宁愿用强权困住虞清嘉，都不信虞清嘉的感情。那一次他们没能谈妥，虞清雅正好在那时生下儿子，慕容檐中途被心腹叫走了。之后两人心照不宣，谁都没有提起这个话题。但是虞清嘉知道，有些问题并不是不去碰，它就再也不存在。慕容檐的多疑固执，甚至有些病态的感情，是横亘在两人中间最大的问题。

慕容檐伸手抚上虞清嘉的脸，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流连，眼神幽深，隐隐癫狂：&ldo;嘉嘉，我爱你胜过我自己的生命，只要是你说的，即便让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rdo;

虞清嘉感到心惊，她知道慕容檐对待感情的模式不太正常，她原以为是慕容檐遭逢大变，从小缺爱，故而导致他爱人的方式不太对。可是现在看来，他这根本不是童年经历影响。他的病除了表现在嗜血冷漠、缺少共情上，也表现在精神方面。

虞清嘉眼睛瞪得大大的，说：&ldo;如果我真的这样说呢？&rdo;

&ldo;那我心甘情愿。&rdo;慕容檐轻轻笑了，他伸手，将虞清嘉揽在怀中，深深地、迷恋地将下巴埋在虞清嘉脖颈。

&ldo;为了你，我愿意赴死。但是，我一想到我死了，你就会被其他男人看到，碰到，我就杀意沸腾无法抑制。所以，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会先杀了你，再自杀去陪你。&rdo;

虞清嘉靠在慕容檐怀中，慕容檐最近越来越喜欢身体接触，可是这一次，她却良久都没有感受到温度。虞清嘉静静待了一会，默然推开慕容檐的手，对他笑了笑：&ldo;时间不早了，我去看看白芷回来没。&rdo;

两边香炉袅袅，慕容檐坐在深秀温暖的新婚房内，看着虞清嘉一身华服，背着他毫不犹豫地离去。慕容檐耳边突然浮起武成帝临死前的诅咒，他说他注定不得好死，父子猜忌，众叛亲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