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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那郎中眼神中带了些玩味，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ldo;公子初次来绥州城吧？&rdo;

&ldo;那又如何？&rdo;

郎中笑意更明显了：&ldo;公子尽管去别的医馆瞧病吧，绥州城中医馆还有一家，出了这个门，往西走一盏茶的功夫就到。只不过，它也挂着鹤仲堂的牌匾。&rdo;

&ldo;……&rdo;

尴尬，尤其尴尬，我点点头，领着新开的方子出来拖着石头出来。

大堂里的小伙计接过药方，在算盘上噼里啪啦弹了好一阵：&ldo;一共是六十七两。&rdo;

&ldo;这么贵！&rdo;我和石头齐声惊呼。

娘的，这个数目，竟然比老子在王府的零用还高，要是放在普通人家身上，还吃得起个球！

&ldo;千年灵芝本就难得，加了这味药进去，价钱自然就高了些。&rdo;

我左右瞧瞧，折腾了一上午，现在外面日头都快当头了，医馆里除了我，竟没别的生意。正在愣神，恍然看见石头正掏出荷包，抖抖擞擞往外数银子，惊得我倒抽一口凉气，赶紧揪着领子把石头扯出了医馆。

才一踏出鹤仲堂，候在一边的刘侍卫立马迎过来，低头压着嗓子小声道：&ldo;公子，客栈已经安排好了，请公子随小人过去。&rdo;

一路上被我搂腰搂得太久，刘侍卫看我的眼神都开始躲闪，我打个哈哈，只当没瞧见。

又拐过两条街，我们在一家布置得相当气派的客栈前停了下来，用青青新教的词形容，这个装潢就叫做雕梁画栋。我大手一拍：&ldo;龙腾阁，不错不错，是老子该住的地方。&rdo;说罢抬起脚就要往里迈。

刘侍卫拍拍我的肩膀：&ldo;公子，是这边。&rdo;

我转过头，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龙腾阁的正对面，赫然立了个牌子：打尖住店，里面请&rdo;，牌子后面灰扑扑的两层小楼上，歪歪扭扭地写着&ldo;顺发客栈&rdo;几个大字。

我看看店门口的黑兮兮的柱头，还有门匾上同样发黑的红绸子，转脸重重拍了拍刘侍卫的肩膀：&ldo;住这里？&rdo;

刘侍卫脸上莫名其妙地腾出一抹红晕，结结巴巴：&ldo;大，大人说，这次出来要低调，带，带的经费也有限，不宜铺张。&rdo;

铺张？老子是王府长子诶！吃的住的像样点也叫铺张？娘的，算了算了，就当是为了青青，这点小委屈，忍了。

我甩甩袖子，背着手跨进了&ldo;顺发&rdo;的大门，打头就看见空荡荡的大堂里，只坐了卢大人和孙侍卫两人，桌上还摆了几样菜。

&ldo;哎呀，卢大哥，你们倒是先回来了？来，一起吃吧！&rdo;我转头抬抬手，招呼石头也过来。

卢劲舟对我拱拱手：&ldo;此店客少清净，就是布置的差了些，委屈公子了。&rdo;

我干笑一声，卢劲舟才一颔首，又转头跟孙侍卫交头接耳去了。娘的，说的一起查案，偷偷摸摸干嘛。我气得桌子一拍，桌上的菜盘被震得叮当响。

卢劲舟和孙侍卫齐齐回头盯着我，我没个好脸色，愤愤道：&ldo;娘的，鹤仲堂就是个黑店！老子刚刚只是想找郎中治治晕车的毛病，结果被店里的家伙说成短命，非要老子买他店里死贵的灵芝药！&rdo;

&ldo;公子也去查访了？&rdo;卢劲舟似乎不敢相信。

&ldo;是啊，卢大哥前脚进去，小弟后脚就跟上了，依我看，这鹤仲堂就是个唬人的黑店，做的全是亏心买卖。&rdo;

卢劲舟脸上浮起一丝赞许，点点头：&ldo;公子猜得不错，我方才去找鹤仲堂的张掌柜，自称是岳州药商，想要谈谈药材买卖。我说可以给他更低的价，但是必须得大批量进货，可张掌柜屡次提的数额，都不像是一家大医馆该有的采买量。&rdo;

孙侍卫跟着补充道：&ldo;方才在下走访了城里的另一家医馆，发现竟然也是鹤仲堂的招牌。鹤仲堂垄断了城里的医药，按理说应该生意不错，但奇怪的是，绥州城的人若不是深夜急病不能出城，一般都不会到鹤仲堂里就医。&rdo;

我摸摸后脑勺，有些不解：&ldo;卢大哥，鹤仲堂固然可恶，可我们是来查时疫的，一来就揪着它做什么？&rdo;

&ldo;公子有所不知，当时绥州疫情爆发，朝廷派的药都是进了鹤仲堂的库房，之后御医来诊病救人，也是借了鹤仲堂的地方。&rdo;

解释了两句，我更不明白了：&ldo;朝廷还派药了吗？我怎么听说，时近年关，大臣们都忙得很，只是随便遣了几个医官应付了事。&rdo;

&ldo;流言蜚语！&rdo;卢劲舟桌椅一拍，吓得我往后一缩，&ldo;时疫岂是儿戏？若是处置不当，可能会祸及每个城镇，朝廷一直非常重视，工部官员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rdo;

&ldo;是是是，说的是！&rdo;我头点得拨浪鼓似的，生怕卢劲舟再一个气头过来，直接把桌子掀了。

&ldo;绥州的时疫不是什么新出的疫症，工部都有记载好的对症药方。绥州疫情一上报，工部就挑了一队最有经验的医官过去，并随车装了足够的药材前去。但后来不知为何，绥州的疫情非但控制不住，反而蔓延到了京城近郊。&rdo;

卢劲舟缓了口气，孙迟再补充道：&ldo;更奇怪的是，工部派到京城周边的医官，没几天就把疫情控制住了，而此时，绥州才上报说有了好转。按理说，绥州的疫情若是传染力这么强，前去的医官应该也难免被染上，可回来的医官回报，他们在绥州一直无恙。所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