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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第1页）

行吧。顾教授叹气，继续埋头施肥。

不省心。

……

1901的衣帽间里，顾扬悄悄把那套正装挂好，心里很有几分迫不及待，甚至想把时针手动拨一圈，哪怕浪费掉这十个小时也无所谓，只想让明早八点的闹钟快点响起来。

陆江寒从浴室出来的时候，顾扬正在厨房里切水果。他从身后把人抱住，歉意道：&ldo;又要让你一个人过平安夜了。&rdo;

&ldo;没关系，我不介意把你借给政府一天。&rdo;顾扬看着他一笑，&ldo;我们后天再开始度假。&rdo;

临时有外省官员来考察交流、学习经验，陆江寒身为商会成员，也得一道陪同出席，不过幸好只有一天半时间，开完会就散。而政府会议当然是要穿正装的，所以顾扬打算提前一点送出礼物，当成是属于圣诞节的第一个清晨惊喜。

陆江寒帮他搅拌沙拉，透明的玻璃碗里，蜜桃迸发出甘美又诱人的汁液。

带了一点可爱的粉红色。

世界很甜。

梦也很甜。

第二天清晨，当陆江寒被闹钟吵醒时，顾扬已经在厨房里准备做早餐，现代文明最令人欣慰的地方，就是能让厨房破坏分子也乔装成大厨。吐司机里弹出焦脆的面包，咖啡豆被萃出浓烈的香气，让整个房间瞬间染上兴奋的调调‐‐或许这不是一个很合适的形容词，但总裁觉得，他的小艺术家看起来的确有些兴奋过头。

&ldo;这么想把我打包送给政府官员?&rdo;陆江寒站在厨房门口打趣，一边整理衬衫袖口一边凑过去亲了他一口，&ldo;虽然我很想陪你吃早餐，但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九点要到场，老阎已经等在了楼下。&rdo;

&ldo;我知道，你带着路上吃。&rdo;顾扬把鸡蛋三明治装进保鲜袋，又催促，&ldo;快换衣服。&rdo;

&ldo;乖。&rdo;陆江寒笑笑，转身去了衣帽间。

他很满意这样的生活，但生活想给他的惊喜，远不止一顿早餐。

衣柜里整整齐齐挂着一套正装，被熨得平平整整，深蓝色的面料在衣柜灯光的照射下，泛出柔软又干净的色泽。

陆江寒有些惊讶地看向门口。

顾扬正在看着他笑。

&ldo;圣诞礼物。&rdo;他说，语调里带着自得，&ldo;我自己做的。&rdo;

陆江寒重重关上衣柜门，走过去拦腰一把抱起他，顾扬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压在了卧室床上。

&ldo;喂喂!&rdo;他抗议，&ldo;你都没仔细看。&rdo;

&ldo;不管。&rdo;陆江寒说，&ldo;先亲了再说。&rdo;

心里打翻浓稠的蜜，微烫又横冲直撞，把胸腔融得乱七八糟。其实他一直习惯把所有事情都做好规划，并不喜欢所谓突如其来的惊‐‐不管是惊喜还是惊吓，但这一次除外，那是他这辈子收过最好的礼物，甚至让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来表达。

亲吻缠绵又难分难舍，两人相拥在床上翻滚，大概算得上是全世界最激烈的早安吻。气氛实在太曼妙，如果没有政府会议，如果没有等在楼下的老阎，或许小区便利店很快就会迎来今天的第一单成人用品生意。

顾扬拍拍他的胸口：&ldo;我等你回来。&rdo;

我等你回来。

因为这五个字，陆江寒的心情好了一整天，连政府官员也在打趣，说陆总肯定又背着我们谈成了一笔大生意，看着整个人精神都不一样。

观澜山庄里，顾扬正在使劲抻胳膊，僵直的关节目前已经恢复了大半，基本不影响日常生活。

&ldo;这就是你们那竞争对手?&rdo;顾教授在客厅问。

&ldo;对。&rdo;顾扬从阳台上探头进来，&ldo;新亚99又上新闻了?&rdo;

&ldo;看着可真热闹。&rdo;顾教授说，&ldo;还买了地方台的全天报道。&rdo;

&ldo;前几次促销档都被寰东压一头，这回都亲自上阵炒绯闻了，后续活动当然得跟紧。&rdo;顾扬坐在沙发上，&ldo;而且还有lot的开业，据探店的同事说，人山人海。&rdo;

&ldo;那你们陆总怎么看?&rdo;顾教授问。

顾扬提意见，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看，我也是有看法的。

&ldo;但我对他的想法更感兴趣。&rdo;顾教授又问，&ldo;陆总这周末要来家里吃饭吗?&rdo;

&ldo;不来。&rdo;顾扬剥开一个橘子，淡定地回答，&ldo;我们要出差。&rdo;

他也不知道这到底算不算隐形出柜，父母似乎都已经知情，打电话的时候会说你们多注意休息，却又始终尊称对方为陆总，丝毫没有要盘问或者戳破的意思‐‐说不清是想给儿子多一些时间来重新考虑，还是父母本人需要做更久的心理建设，但无论是哪一种，整件事总归都是温暖的，充满了家人间的理解和体贴。

而平安夜的礼物也很用心，是一本雪莱的手抄诗集。顾教授和顾太太的字迹很相似，难以分辨出哪一页来自谁，他们希望他能像阳光下的那只云雀，轻快婉转，对田野、波涛和山峦都充满浓厚的爱，也希望他能像强劲的西风，吹散阴霾、冰雹、火焰和黑色的雨，无处不远行。

小艺术家天性里自带的诗意和浪漫，有一大半都来自家庭的熏陶。比如说在被儿子破坏了双人烛光晚餐后，顾教授和顾太太依然愿意在深夜的客厅里，伴随着静静流淌的音乐跳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