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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他皱皱眉，蹲下身子，&ldo;疼疼，这怎么就不是哈根达斯冰激凌了，你看啊，哈……根……达……&rdo;关楚指着包装纸上&ldo;巧乐兹&rdo;那三个字，在&ldo;兹&rdo;上又点了一下，&ldo;斯……么。&rdo;

&ldo;二爸爸，这是三个字，&lso;哈、根、达、斯&rso;是四个字。&rdo;疼疼板好手指，仰着头等她这位二爸爸的答复。

&ldo;这是繁体字，一个字读两次，所以这就是你们班那个胖子说的&lso;哈根达斯&rso;。&rdo;和这对父女打交道久了，关楚说起谎来绝对是脸不红心不跳。他摸摸疼疼的头，撕开包装纸，&ldo;吃吧。&rdo;

&ldo;二爸爸，他叫小胖，不叫胖子。&rdo;疼疼抓着棍子，舔了口上面的巧克力皮。关楚忙点头，&ldo;小胖、小胖&rdo;，他松一口气，还好算是糊弄过去了，不然真去买什么哈根达斯，就那么一小盒，又是几十块。

想到节省在腰包里的实打实的钞票，关楚一阵嘚瑟。

&ldo;二爸爸，我们怎么回去？&rdo;

&ldo;张妈来接你的时候都是怎么回去的？&rdo;

巧克力皮舔光了，露出里面黄色的奶油，还有稍微露出点头的榛子仁，疼疼咬了一口，嘟囔着嘴说，&ldo;有时候是坐二妈妈的车回去，没有二妈妈的车，张奶奶就带我打车回去。&rdo;

&ldo;真没创意，二爸爸今天带你换个更高级的法子回家！&rdo;关楚拍着胸脯冲疼疼说。

&ldo;什么？&rdo;疼疼眼里升起了兴奋，她坐过许多车，她觉得最威风的还是爸爸的车，高高大大的大黑车，她自己从没爬得上去过。她不知道二爸爸有什么更高级的法子。

&ldo;不知道了吧？&rdo;关楚得意的扬扬眉毛，&ldo;二爸爸要带你用人类史上最高级，最健康，最养生的法子回家。&rdo;

&ldo;什么？&rdo;冰激凌不吃了，疼疼任由奶油逐渐融化，她看着关楚。关楚眨眨眼，&ldo;疼疼，二爸爸带你走路回家好不好？有氧运动，现在很流行的健身方式。&rdo;

……

疼疼低下头，边吃冰棒边默默往前走着，&ldo;爸爸说的好对，二爸爸的吝啬对象从不分大人小孩。&rdo;

&ldo;我这怎么是吝啬呢？你爸爸从不说我好话！二爸爸这是健康的生活方式……好吧，是有些节俭了……过度节俭总行了吧！&rdo;在疼疼无辜却坚定不移的注视下，关楚哭丧着脸，&ldo;好吧，疼疼，你二爸爸真不是有心和你吝啬的，实在是你二妈妈这个月没收了你二爸爸所有的劳动合法所得啊，二爸爸好可怜？&rdo;

关楚可怜巴巴看着疼疼，疼疼的冰激凌吃完了，嘬着还有残味的棍子，龚筱藤点头，&ldo;二爸爸是很可怜。&rdo;

关楚笑了。

&ldo;不过二爸爸，前天你往鞋盒子里塞的那个红色小本本上，我看有好几个零呢。&rdo;

于是那天，关楚成了继小茹老师之后，第二个被疼疼弄到无语的大人。

可关楚的这笔打车费最终也没省下。电话铃响起时，他正在哄疼疼。

&ldo;嘘，疼疼，你爸爸电话。&rdo;关楚收起孙子脸，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ldo;……疼疼啊，她很好、特别好……什么？新家地址？……难道？&rdo;

&ldo;我在临水。&rdo;

硕望机场外的停车场出口，值班员放行走一辆美产别克，正打算喘口气喝水，下一辆车已经咆哮着发动机开到了窗边。那是辆黑色牧马人，车头擦的锃亮，值班员眨眨眼看着光泽里正发呆的自己的影像，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显示屏。&ldo;十元。&rdo;

车窗无声滑下，窗里伸出一只手，值班员打个寒战，不是冷，是眼前这双手太特别了。

那是双过分苍白的手，带种病态的颜色，五指并拢着，乍一看，有种死人手的错觉，可手指的形状却好看，修长匀称的，让人很容易想到那双手在黑白琴键上跳动的情形。此时，这双手的食指和中指间，板正的夹着一张旧版十元。

值班员接了钱，脖子往收费亭窗外伸了伸，他想看看，开这辆车的会是怎样一个人。

可惜车窗已经滑起，再加上光线原因，他来不及看清车主人的样貌，只瞥见一双抿紧的薄唇。

正沮丧时，即将闭拢的车窗里传出一个男声，那声音乍听时有些凛冽的感觉，至于说话的内容更让那个值班员彻底打了个激灵。

&ldo;通过注册会计师考试，这辆车很快是你的。&rdo;

值班员喜欢车，他也的确在准备注册会计师考试，但这些连自己同事都不知道的事，那个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值班员半拉身子栽向窗外，可除了冲着马上消失的车尾灯喊&ldo;哎&rdo;外，他什么也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