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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第2页）

&ldo;盛世&rdo;的酒吧区……

这里的音乐一如既往的震耳欲聋，外籍酒保正在炫目的灯光下表演花式调酒，将几个彩色的酒瓶抛得凌空乱飞，又堪堪接住，看得人眼花缭乱。

前&ldo;哈尼宝贝&rdo;成员芳芳，双手交叠在吧台上，下巴搭着手背，用痴迷的目光看着正在调酒的金发帅哥，标准的花痴造型。

我单手拄脸侧眼看她，这个丫头，说什么特意从杭州过来看我。依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我，在乎帅哥。

&ldo;小夏，你脸色不太好。&rdo;芳芳看够了调酒师耍宝，好不容易得空跟我说了句话。

我搅动着饮料里的冰块，&ldo;前些日子脚受伤了，踩进去好几片碎玻璃，前天刚从医院出来，当然好不了。&rdo;

&ldo;你住院了？你跟文昭又怎么了？&rdo;

我无奈地看着她，&ldo;我怎么样，一定要跟文昭有关吗？&rdo;

芳芳看了我一眼，&ldo;可你脸上写着&lso;是&rso;。&rdo;

我认命地点点头，&ldo;那就是吧。&rdo;

芳芳趴在吧台上，咬着吸管看着我，&ldo;小夏，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挺奇怪的。&rdo;

我疑惑地看着她，用手指着自己，&ldo;我吗？我哪里奇怪？&rdo;

&ldo;你还记得吗？有一次咱们俩个一起接了个活儿，在一座山间的复古别墅，给一家时装公司拍网站图片。穿旗袍的那次，还记得吗？&rdo;

我当然记得，那是一次颇为恶心的工作经历。而我之所以对它印象深刻，完全是因为那个工作是由熟人介绍的。

而熟人这种同类生物，某些时刻颇为微妙，所谓&ldo;成也萧何败也萧何&rdo;，好事可以出自熟人之手，可坏事也大多来自熟人的关照。

我们那天拍的照片是新式改良旗袍，拍摄地点在半山的一栋复古的明清小楼，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环境清幽，但是离市区很远。

收工的时候，天已经很暗了，山路难走。公司的老总很热情，等我们换好衣服之后，主动提出送我和芳芳下山。

人家盛意拳拳，我们怎么好推辞。关键是，除了他的车，其他车都走了。我跟芳芳只有三个选择‐‐坐车下去，走下去，滚下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我们自然选择第一个。

车走在半路上，那个看似憨厚的老板忽然问：&ldo;你们姐妹技术怎么样？&rdo;

芳芳问：&ldo;什么技术？&rdo;

&ldo;还跟我装？中介人说了，你们姐妹双飞配合默契，可是个中好手。&rdo;

芳芳莫名地看着我，我笑了笑，问：&ldo;那中介人还跟您说什么了？&rdo;

胖老板笑得满面春风，&ldo;她说你们服务不错，价格也公道。我玩过的模特不少，比你们素质高的也不是没有。价钱嘛，你们两个不算便宜。不过看在你们身材不错，脸蛋也漂亮的份上，也能接受。&rdo;

芳芳满脸的不可置信，我说：&ldo;她连价钱都帮我们谈好了？&rdo;

&ldo;是啊，她中介费都拿了。我们是老交情，无所谓了。&rdo;

&ldo;哦，原来是这样，小丽姐一直挺关照我们的。&rdo;

&ldo;这个说法就见仁见智了，她那个人，其实挺黑的，每次抽成都比别人高。小妹妹，我看你人挺好，长得漂亮，又挺懂事，我才跟你说。你看看，这瓶药水就是她给我的。出来玩，要的是开心，这你情我愿才有意思。她还是不懂，说你们喜欢玩迷jian，感觉刺激，要我在山庄就用上。碰巧今天山上停电，所以咱们还是去宾馆玩。放心，就算你们是鸡，我也会爱护，这做鸡有做鸡的难处，我这人还是很讲道德的。&rdo;

一个嫖客在我面前谈道德，我听了真想笑，芳芳却火了，&ldo;你骂谁是鸡？&rdo;

胖老板也火了，&ldo;我骂你是鸡，你们野模都是鸡，都出来卖了，还装什么纯洁？&rdo;

芳芳气得面红耳赤，&ldo;你才是鸡，你们全家都是鸡。你才出来卖，你们全家都出来卖。&rdo;

大吵大闹当然无益于事情的发展，更不利于我们回家的道路。

最后的结果是，芳芳吵赢了，然后我们两个弱女子被胖老板扔在了漆黑的半山腰，前不见路灯，后不见来车，连个鬼火都没有。

胖老板开着座驾绝尘而去，他说会爱护鸡，但前提是鸡不会骂人。

这其实没什么，真正的勇士，就该直面惨淡的人生。可是我们直面不了漆黑的山路，尤其是两个人脚上都踩着12英寸的&ldo;恨天高&rdo;，手机又没信号。

山间有鸟惊叫飞过，那声音犹如夜鬼啼哭，只有清冷的月光为我们照路。我们脱了鞋子，赤脚走在弯曲的山路上，还好是沥青路，不算硌脚。如果是石子路，我宁肯留在山上等天亮了。

走到一半，芳芳忽然蹲在路中央，抱着膝盖嚎啕大哭。

我叹了口气，蹲下来看着她涕泪滂沱，无奈地想，她哭晚了，为什么不早点哭呢？还能博博同情，让那个胖老板再送我们一程，送到车站也好啊。

芳芳越哭越伤心，抽噎着说：&ldo;莫名其妙地让人卖了，莫名其妙地被人扔在山上，这都是些什么人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