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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第1页）

他哦了一声，露出一个&ldo;我明白了&rdo;的表情，&ldo;你说的是leo？这房子的主人？&rdo;

我点点头。

他看着我笑，&ldo;那你是想弄死他呢，还是想制服他呢？&rdo;

我吃惊地看着他，结结巴巴地说：&ldo;不，不用弄死，制服就行。&rdo;

&ldo;可以……&rdo;他笑了笑，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ldo;下辈子。&rdo;

我默默看着他，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韩棠的朋友也跟他一个德行，喜欢逗人玩。最后，我还是接受了萨伊德的建议，选择了民用马伽术。

他的解释是，民用的虽然不能让我制服那个人，但至少能教会我如何逃脱，如果逃不掉，也可以选择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反正也不怎么吃亏就是了。

听到这个结果，我有点伤感。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不过也有好事。在宠物医院护理了一个星期，汪汪终于可以回家了，回来之后，得到了公主般的待遇。

我不知道究竟是性别让韩棠对它有了改观，还是生了孩子的雌性生物都特别娇贵，总之韩棠对汪汪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不但找了专人来照顾，还经常让它趴在自己的腿上，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逗逗它和几个狗崽，不知道，还真以为是他亲生的。

我当初带着汪汪去相亲的时候，答应了&ldo;男方&rdo;的家长，以后生了孩子一家一半。汪汪生了六只，四公两母，我们理应送给人家两公一母。

谁知道韩棠一声令下，一只都不让送，得到这个消息，男方家长不依不饶。

最后，只得两个人一起去跟人家商量，见面地点在一家意大利餐厅。&ldo;亲家&rdo;是一个中年欧巴桑，跟丈夫离婚后要了一大笔赡养费，常年独居。她看到韩棠，已然神魂颠倒。

一顿饭吃完，我们顺利保全了汪汪的六个儿女，但为了安慰&ldo;亲家&rdo;受伤的心灵，还是赔了人家一大笔银子。

不过一家之主高兴，我也就不好说什么了。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整座城市犹如一座繁华的孤岛，上帝信手点出的人间天堂，鳞次栉比的琼楼玉宇，钢筋水泥铸就的高楼大厦，奔忙赶路的行人。

到处都充斥着人们的欲望，痛苦，绝望，希望……城市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变，只是经历的人变了。

路过一家旅行社，韩棠看到玻璃上贴着的旅游广告，对着一座高耸入云的雪山若有所思。

我跟他并排站着，奇怪地问：&ldo;怎么不走了？你在看什么？&rdo;

他盯着那幅宣传照，对我说：&ldo;你不是说这里冬天没意思，几乎都看不到雪吗？我带你去乞力马扎罗看雪？&rdo;

我不解地问：&ldo;为什么是乞力马扎罗？它在非洲，你确定山顶还有雪吗？&rdo;

他低头看着我，黑色大衣，灰色围巾，衬得他朗眉星目，&ldo;小时候读过《乞力马扎罗的雪》，对那个地方一直挺好奇。港岛看不到大雪，泰国就更没有。我就想看看赤道上的雪山到底是什么样儿，是不是像书上写的，远离尘嚣，靠近天堂……有一种无法被占有的美。&rdo;

&ldo;无法被占有&rdo;这五个字在我心上轻轻划过。

那本书我小时候也读过，海明威写的，内容记不清了，以我那时的心智也读不太懂，只记得故事大概是这样：一个作家去非洲狩猎，然后得了病，最后死在了那里，临死前才发现，自己这辈子都没好好活过，悔恨，内疚，却已经来不及。

赤道上的雪山，临死前的悔恨，死亡后的精神升华，充满了人生的悖论。但本质上，它是一本描写死亡的书。

我心里有点不太舒服，但还是点头，&ldo;好，不过你有时间吗？会滑雪吗？我什么都不会，你还得教我。&rdo;

他拉着我往前走，&ldo;我也不会，找人教吧，应该不难学。不过，那里能滑雪吗？可能需要查一下旅游攻略……&rdo;

离我们的停车位还有一段距离，我心里不安，有些突兀地问：&ldo;韩棠，你会不会死？&rdo;

他在川流不息的街道边停下来，背后是宛如水晶灯塔的高楼大厦，他微微侧着头，皱眉看着我，轻轻嗤笑，&ldo;我为什么要死？&rdo;

我答不上来，看着他的眼睛，支吾道：&ldo;就是，就是……&rdo;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帮我拉了拉大衣的领子，承诺道：&ldo;放心，我不会为了你去死，也不会让自己死在你前头。&rdo;想了想，他又说：&ldo;你还没那么大的魅力。&rdo;

我望着他，虽然他这么说，可我心里却涌起一种特别奇怪的感觉，说不上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