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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第2页）

他却突然站了起来，略略平复了一下情绪，一字一顿地说道，&ldo;特别么？&rdo;

我微笑，&ldo;或许。&rdo;

&ldo;你甘心？&rdo;

&ldo;幸得王爷抬爱，在下想不出不甘心的理由。&rdo;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去做选择的。

他却仿佛看出我内心所想的，缓声道，&ldo;那么，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可愿意在朝为官？&rdo;

我一愣，再愣，还是犹豫着回答，&ldo;多谢王上厚待，只可惜落尘不配。&rdo;

白清远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我依然保持着完美的微笑。我做官做得再成功对你来说也是没有好处的，因为我们本就是不相干的人。更何况，我也不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别人的控制，反而更容易受制于人。说到底，这类勾心斗角的职业我没兴趣。

&ldo;你倒说说，为何不配？&rdo;

&ldo;出身低贱，是其一；才学疏浅，是其二；自甘堕落，是其三；以魅惑主，是其四；不知分寸，是其五；胡言乱语……&rdo;我一开口便是滔滔不绝。

众人呆得很彻底。

&ldo;够了，&rdo;白清流忽然开口，&ldo;这么作践自己，难不成真舍不得七哥？&rdo;

&ldo;流儿。&rdo;老国主颇有威严地呵斥一声。

白清流站出来，迟疑片刻后说道，&ldo;回父王，儿臣曾在萧国独孤秋那里见过此人，只觉从容淡定颇有几分才华，与其资料完全不符。&rdo;

国主似乎在思考他的话，一时间沉默下来。

只听得又有一人出声道，&ldo;启奏王上，微臣斗胆，以为此人定然也是萧国jian细。昨日在林中遭其偷袭，托王上洪福才得以幸免于难。&rdo;

顺着声音看过去，昨日林中那人也上前一步，明摆着要给我扣顶翻不起来的大帽子。怎么说我还算是七王府的人，他此时丝毫不顾及白清远的面子，也许并不只因对我的怨恨吧？

&ldo;就这么一个少年，竟也能翻起浪来？&rdo;国主冷冷说道，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ldo;他只是误伤，请王上明断。&rdo;说话的，是萧夜阑。

再见这一面，恍若隔世。

他面色有些疲惫，眼眶发黑，想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的原因。

&ldo;下臣与他同行于林中，可以证明当时那一箭恰巧she偏，并非有意行刺范大人。&rdo;这些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是铁了心的要替我求情。

众人纷纷诧异地看过去。事后我才听说，这是萧世子头一次在这个国家的朝堂上开口，居然是因为我。可是也正因为如此，我作为萧国jian细的嫌疑便又多了几分。

&ldo;你自己怎么说？&rdo;上面那人看向我。

我无语，却不能不回答，于是只道，&ldo;是非曲直，一切凭王上处置。&rdo;

他布满褶皱的脸上扯出一丝笑意，道，&ldo;口齿伶俐，亦能忍辱屈膝，果然是位特别之人呢。远儿，这侍卫，父王向你要了。&rdo;

考验

一个见不得光的身份，到堂堂的正七品文官，原来也是如此轻易的事情。

我看着眼前足够宽敞明净的帐篷，再看向一旁恭恭敬敬的两个小兵，不由大笑出声，这未免也太讽刺了。

本应是出身卑贱，换作清寒一词，便是完全不同的含义。上位者只需一个示意，底下的人便全套包办，伪造的身份家世学历，自己看上去都像是真的了。我竟也成为那种苦读不中，寄于七王爷门下做食客，却始终郁郁不得志的人。而今一步登天，的确应该好好庆贺一下的。

&ldo;大人有何吩咐？&rdo;一小兵惊骇地看着我，大概以为这人欢喜得疯了。

努力摆正扭曲的面部，我正色道，&ldo;准备一下，今夜我要去觐见王上。&rdo;

那人低头应了，眼角那丝微弱的暧昧神色还是被我捕捉到。委身的对象由王爷晋级到国主，却一样是为人所不齿的事情，无怪他们的鄙视。但是那人看上去虽年迈体弱，性子里的精明强悍却是遮掩不住的，尤其看我时的目光，那种幽暗深邃让人备觉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