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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妈，别开玩笑了，你早点睡吧。&rdo;

顾小竹听到了关门声，然后辛以廷好听的嗓音重新响起在了耳畔，&ldo;时间好像差不多了，要不要跟我说晚安？&rdo;

顾小竹反射性拒绝，&ldo;不要。&rdo;下一秒却又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别扭不讨喜的性格什么时候能够改改？

辛以廷不以为意，放软了嗓音，&ldo;乖，晚安。&rdo;

&ldo;喔。&rdo;顾小竹支支吾吾了半天，小小声说：&ldo;你、你也晚安。&rdo;

她说完后就飞快地挂了手机，用手捂住那颗乱跳的心脏，感觉整个人仿佛要着火了，热得不像话，连手指甲都热得发红了。

&ldo;不会真生病了吧？&rdo;她喃喃，唇角就止不住地往上翘，星眸亮晶晶，一闪又一闪。

假期刚过去十天，在金老太太的怂恿下，顾小竹准备去台南玩了，她不打算告诉辛以廷，正好可以杀他个措手不及，看他到底有没有干坏事。

车票都买好了，她刚要上火车，却接到了荣嫂的电话，&ldo;小姐，你快来医院，老夫人、老夫人她不行了，现在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rdo;

匡当一声，手机砸在了她的脚上，她却也一点不感觉疼，呆了好一会，又如同被惊醒般捡起手机就往回跑。

荣嫂颤颤巍巍的声音还在继续，&ldo;小姐，你还在吗？你给他打个电话吧，老夫人想见他，你们一起来，老夫人一开心，说不定就好了……&rdo;

对、对，给辛以廷打电话！

顾小竹的手指颤抖得厉害，花了好久才拨通了辛以廷的手机，&ldo;小竹，我现在有事，之后我再打电话给你。&rdo;

辛以廷说完这句话竟然就挂掉了。

顾小竹不死心，又拨了一通过去，这次不等他开口，她就一股脑地喊了出来，&ldo;我奶奶现在病得好严重，你快来台北看她！&rdo;

她的声音实在太大，周围的人都向她投以了好奇又同情的眼神，但这会的她哪里还在乎这些，屏住呼吸等着辛以廷的回应，可他沉默了好一会，才重新开口，&ldo;对不起，小竹，我现在真的抽不出时间，替我向奶奶问好。&rdo;

然后，电话又被残忍地挂断了。

顾小竹怔怔地望着手机荧幕暗掉，认为辛以廷一定是没明白这事的重要性，可她又说不出&ldo;奶奶快死了&rdo;这种话。

恍惚间，身体突然被拉到一边，抬眼，一辆小轿车正飞速驶过，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还不忘朝她大吼，&ldo;要找死回家去！&rdo;

她怔怔的，一个？着马尾辫的女生跑到了她的视线里，&ldo;小姐，过马路要小心，你可差一点就……&rdo;

&ldo;谢谢你。&rdo;

顾小竹诚心道谢，经历了刚刚的事，理智终于回归。这个节骨眼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她恨恨地跺了跺脚，招了一辆计程车，直接飞奔医院。

眼看自己的儿子望着手机发呆，辛母出声，&ldo;以廷，有事你就走吧，放心，我不会再自杀了，我想明白了，为了这样的男人死掉不值得。他要离婚，我就成全他，从此我也可以解脱了。&rdo;

自从八年前，爸爸外遇被妈妈抓包后，妈妈就得了忧郁症，平时倒还好，跟正常人没两样，但只要爸爸晚归或者身上带了香水味，妈妈就会抓狂，时不时上演自杀的戏码，安眠药、跳楼、上吊……各种自杀方式层出不穷，不过也不知道她是运气好或者运气差，每一次都被救了回来。

像昨晚，爸爸一夜未归，辛以廷担心地去看妈妈，就发现她拿了水果刀在手臂上割，脸上还带着恍惚的笑意。

他慌慌张张地把妈妈送进了医院，然后忙不叠地联系爸爸，爸爸却迟迟不肯出现，这会妈妈病情稳定了，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反过来安慰他。

他忙了一整天，忙得连喝口水的工夫都没有，现在听到妈妈的话才终于感到了一丝宽慰，&ldo;妈，你想开了就好。我没事，就想坐在这陪着你。&rdo;

爸爸也是打定主意要跟妈妈一刀两断了，辛以廷怕妈妈过会又会想不开，忧郁症是病，也不是她想克服就克服的，身为儿子，他只能尽力陪着妈妈度过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