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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与此同时，墙头外面听到有声音叫道：&ldo;那边有人，过去看看！&rdo;

月娥惊魂未定，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只听得外头脚步声纷纷聚拢来，有人说道：&ldo;咦，不是！&rdo;又有声音问道：&ldo;你是何人，鬼鬼祟祟坐在这里作甚？&rdo;

月娥伸手捂着嘴，却听得王四鹄的声音，说道：&ldo;各位官爷，小人的腿有些残疾，走到这里，累的很，停下来歇歇。&rdo;

那些官差说道：&ldo;怎见得？你说瘸便是瘸子了？&rdo;外面一片寂静，起了些声响，忽然那些官差大笑，说道：&ldo;哈哈，果然如此，是个瘸子，腿脚不利落，就休要出来乱走！&rdo;纷纷取笑。有人说道：&ldo;找人是正经，别费时间在这瘸子身上，速走，误了侯爷事情，一个个都要遭殃。&rdo;众人才又都肃然，那脚步声也逐渐风卷一样远去。

墙那边重又静了，月娥侧耳倾听一阵，不敢出声。半晌，才听得王四鹄隔墙说道：&ldo;月娘，你无事么？&rdo;月娥心头感激，实在没想到危难之时竟然是他相救，差些落泪，就说道：&ldo;我无事，……王……四哥，你还好么？&rdo;王四鹄闻言，却有些欢喜，说道：&ldo;我无事，不过他们方才不信我，我走了几步给他们看。&rdo;月娥的泪终于落下，想了想，说道：&ldo;王四哥，多谢你，如今我要走了，告辞。&rdo;王四鹄闻言，急忙说道：&ldo;月娘，你一介弱女子，能走到哪里去？&rdo;月娥说道：&ldo;我……无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横竖不给他们找到就是了。&rdo;说着便转头看这废弃的闲宅，目光掠过落叶满布的庭院，却见在不远的墙边，似有一口枯井，月娥目光怔怔望了许久，才微微一笑，说道：&ldo;王四哥，你回去罢，今日之事，求你对谁也不要说。&rdo;

贪美色人心难测

月娥辞了王四鹄，便迈步向着那口枯井处走，走到井口边上低头看看，手在那井沿上摸了摸，就势缓缓坐了下去，冷风吹过，因已经身陷绝境，再无更坏的，月娥反而觉得心头淡然之极。墙那边王四鹄兀自在叫，说道：&ldo;月娘，月娘你还在否，月娘？&rdo;月娥只是不语。想他自行离去便是。不料过了片刻，却听到王四鹄&ldo;哎吆&rdo;叫了一声，似甚痛楚，月娥怔了怔，到底起身，听了片刻，那边好似是呼痛之声，月娥便问道：&ldo;王四哥，你怎地了？&rdo;

王四鹄的声音说道：&ldo;月娘，我无事，只是腿伤了，有些儿动不得。&rdo;月娥始终心善，说道：&ldo;你小心些，回家去罢。&rdo;王四鹄说道：&ldo;月娘，这宅子左右无人，你就暂时在里面安身，等天再黑些儿，我再来看你。&rdo;月娥急忙说道：&ldo;不用这样，王四哥，你自当没见过我便是了。&rdo;王四鹄笑了声，说道：&ldo;月娘，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rdo;说着便说道：&ldo;你好好地，我先走了。&rdo;

月娥听他脚步声逐渐远去，回过身来，四处看了看，这墙两个人搭肩膀的话，正好可以爬过，一个人却是无法，屋门却又关着，进不得里头。月娥只好抱着肩头在屋檐下栖身。冷风嗖嗖刮过，周身一阵阵的凉，月娥伸手环抱肩头，慢慢蹲下，将头压在膝盖上。顷刻之际，外头又听到士兵们巡逻经过的声响。搜查的竟是十分严密。月娥情知出去无望。

月娥逃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如今夜色更沉，寒气沁人。不知过了多久，外面有人轻声说道：&ldo;月娘，月娘？&rdo;月娥正冻的迷迷糊糊，浑身快要僵了。闻言勉强撑着墙壁起身，外面的人叫了两声不见动静，就到了门口，只听得铜锁开启的声响，月娥惊了惊，将身子躲在那走廊柱子下，果然见人开了门进来，月娥转头看了看，却见那人身形趔趄，正是王四鹄。

月娥这才闪身出来，说道：&ldo;王四哥，你怎么来了？&rdo;王四鹄见了月娥，才欢喜说道：&ldo;月娘，你在这里，害我好一阵担心。&rdo;他手上提着一个篮子，便将篮子放在屋檐下，说道：&ldo;我给你带了些吃食，你趁热吃一点，暖暖身子。&rdo;月娥正饿得厉害了，自下午开始就没怎么吃东西，又惊了这一番奔逃，王四鹄一阵相让，月娥见他着实诚意一片，就也蹲下身子，拿这个馒头就着菜吃了几口。

王四鹄见她吃的甜美，就笑了笑，转身去将宅子的厅门开了，月娥见状，问道：&ldo;王四哥，你怎么有这家的钥匙？&rdo;王四鹄说道：&ldo;这家原本是我的一个朋友，宅子要卖，我只说自己想看看，就借了过来。月娘，进来歇歇脚。&rdo;

月娥正冷的很，王四鹄过来，将篮子提了，两个进了里头。王四鹄将厅门关了，从怀里掏出一根蜡烛，一枚火折子，轻轻一摇，点了蜡烛，在厅中的桌子上竖好了。招呼月娥来坐。

月娥坐了，搓搓手说道：&ldo;王四哥，外头还有人在搜么？&rdo;王四鹄望着她，说道：&ldo;我来的时候已经少了许多了。月娘，你为何自侯府逃出来了，那将军，对你做什么了么？&rdo;月娥闻言低头，也不说话。

王四鹄却叹了一声，说道：&ldo;其实我早料到如此……那少年将军看来就对你有些意思。我说苏青会落空，果然如此。&rdo;月娥不愿说这个，便说道：&ldo;王四哥，多谢你这番照料，既然外头人少了，我便要离开了。&rdo;说着就站起了身。

王四鹄去似没有听到，自顾自说道：&ldo;月娘，我先前，竟不知你的性子有这样厉害。&rdo;月娥转头看他。王四鹄说道：&ldo;现在想想，我心底甚是后悔，月娘，你先前性儿太好了，无论我怎样，我爹娘怎样，你都一声儿不吭，然而最近却似换了个人……休了出我家门也就罢了，我实在想不到，你竟然能开铺子，做的那样出色，又要嫁给苏青，这也还不算，你竟然又能从侯府内逃出来，月娘，你究竟是怎样了？&rdo;

月娥听他这样说，心有些跳，就镇定说道：&ldo;人都是会变的，王四哥。我该走了。&rdo;说着迈步就走。王四鹄幽幽说道：&ldo;月娘，我残了一条腿，宛如废人了。&rdo;月娥皱了皱眉，说道：&ldo;王四哥，身体的残缺不算什么，只要你心存良善念头，日后……&rdo;王四鹄笑了笑，说道：&ldo;月娘，你是觉得我残了腿不算如何么？&rdo;月娥说道：&ldo;我只是说……只要不是心理的残缺就好……&rdo;王四鹄起身，一拐一拐走到月娥身边，说道：&ldo;月娘，你是不介意？&rdo;月娥略觉得有些不对，就问说道：&ldo;王四哥，你问我做什么？&rdo;王四鹄说道：&ldo;月娘，你可知道，自你下堂离我而去，我……日思夜想都忘不了你？！&rdo;

月娥吓了一跳，后退一步，说道：&ldo;王四哥，我当日也跟你说过了，我下堂后，便跟王家再无瓜葛，你如今说这些做什么……&rdo;王四鹄却跟着上前一步，说道：&ldo;月娘，我一片苦心，你可否体谅体谅。&rdo;

月娥见他眼睛突突有光，神情有异，心头隐隐觉得不好，便说道：&ldo;王四哥，多说无益，告辞了。&rdo;转身就走。

不料刚一迈步，忽然脑中昏了一昏，月娥只以为是自己挨冻挨饿是以如此，手扶着额头站了站，迈步又走。却不妨腰间一紧，却是被王四鹄紧紧抱住了，在自己耳边咻咻说道：&ldo;月娘，我日思夜想，忘不掉你，你如今反正也是不洁之身，何不成全些我？&rdo;

月娥大惊，叫道：&ldo;王四鹄，放手！你这是做什么！&rdo;王四鹄说道：&ldo;放手？那少年将军抱着你的时候，你可也是这般说的，怎样，他对你同我对你何比？哈哈，我知道了，‐‐定然是他伺候的你不舒慡，才叫你不愿意，跑了出来？&rdo;

王四鹄嘴里不干不净说着，那手便在月娥身上摸来摸去，月娥大怒，手肘上用力向后一捣，王四鹄闷哼一声，松了手，月娥说道：&ldo;王四鹄，你过分了！&rdo;拔腿向外就跑。王四鹄哼哼冷笑两声，说道：&ldo;月娘，你以为你能跑得了？&rdo;月娥跑到门口，眼前忽地阵阵发昏。

身后王四鹄一步一步过来，狞笑说道：&ldo;月娘，方才吃的菜里面，我下了点药，你放心，我不会伤你，日后我便只将你藏在此间，神不知鬼不觉，无论是那苏青还是那少年将军都找不到你，你就只是我一个人的。月娘，你终究还是我的……&rdo;一边咬牙唤着，那手便摸向月娥的脸。

月娥身上打了个颤，靠在门边上，渐渐站不住脚，身子一径向下滑，身子全然无力。王四鹄伸手将月娥抱了，嘿嘿大笑。月娥用力睁了睁眼睛，眼前那一丝烛光明明灭灭，风从残破的窗棂里猛地吹了进来，那烛光噗地一声便熄了。好似最后一丝希望也都渺茫而去。

混沌之际，月娥听到耳畔有人唤着自己：&ldo;姐姐，姐姐！&rdo;她深思昏沉之中，还以为是做梦，便随口答应，说道：&ldo;小良。&rdo;那声音欢喜了些，叫道：&ldo;姐姐，醒来，姐姐！&rdo;

月娥脑中一个激灵，顿时反应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定睛一看，却见自己身子被绑住，坐在地上，旁边咫尺，也绑着一个人，却正是弟弟姚良！

月娥这一惊非同小可，脱口叫道：&ldo;小良，这是怎么回事？我怎地在此？你……你……&rdo;说着急忙打量周围，又是惊骇，又是担忧。

姚良见月娥醒来，才露出一星儿笑容，说道：&ldo;姐姐，我也不知为何会如此，我是被人掳来的，到了地方就见你昏迷着，此刻才醒。&rdo;月娥问道：&ldo;是些什么人所为？&rdo;姚良说道：&ldo;我也不知……&rdo;面上忐忑。月娥的心怦怦乱跳，她本来还以为是谢敬安所为，如今见姚良这样说，又看周围，并非是个侯府的样子，反倒似是个荒凉废弃的山洞，一时发呆。

两个正在惶恐不知所措，却听得有人骂道：&ldo;吵什么，吵吵嚷嚷的，再唧唧歪歪，就杀了你们。&rdo;拐角处迈步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来，盯着月娥跟姚良，骂骂咧咧的。

月娥看了一眼，全不认得，急忙就低了头。姚良也不语。那人看着月娥的样子，就向前走了一步，喃喃说道：&ldo;这样美人，好不容易带了出来，干晾着岂不是可惜了儿得？&rdo;摸着下巴若有所思。月娥心头微颤，姚良见状便挣扎，那人走到姚良跟前，向着他身上踢了一脚，骂道：&ldo;狗崽子！休得乱动，小心惹了大爷发怒，没你的好！&rdo;月娥急忙说道：&ldo;不要伤他！&rdo;

那人闻言便转过身来，走到月娥身边，端量着她，说道：&ldo;既然小娘子开口，一切就好说了。&rdo;月娥壮着胆子，说道：&ldo;你是何人？为何掳我们在此？&rdo;这人见问，便说道：&ldo;哼，倘若不是爷们动手，你这小娘子，早就被那瘸子糟蹋了！还能好端端在这儿说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