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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第1页）

这时已经晚了，克里斯托弗一世和乔纳森已经逃之夭夭，黎清看着星图上，他们的星舰&ldo;凯因斯大帝号&rdo;消失在最近的跃迁点，已经追不上了。

不过这是没有用的，帝国彻底输了这场战争。他们漂亮的博弈被不可能的奇迹打败，未曾攻占洛克菲勒、反而折损了好几百艘大型星舰，逃回帝国的王面对的将是联邦直插帝都的突袭。

锋利的刀刃已经抵上了帝国的咽喉，克里斯托弗&iddot;温德沙注定是一位末代帝王。

&ldo;艾萨克?怎么回事?&rdo;几分钟之后，舰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洛克菲勒西线的帝国军队也撤军了，阿克曼终于得到消息，他的声音在指挥频道里响起。

&ldo;我们赢了，准备全面进攻帝国吧。&rdo;黎清简洁地答道。

&ldo;不。&rdo;阿克曼的声音开始颤抖。&ldo;我是说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什么力量?&rdo;黎清沉默片刻，直到阿克曼抽气的声音越来越明显。

&ldo;这不是力量，这是真理。&rdo;他最终说。

&ldo;报告长官，战场打扫完毕。&rdo;萨拉的声音出现在通讯频道里。半秒钟后，她听到了每次出战最想听到的一句话。

&ldo;返航。&rdo;

第83章创伤

一天后，哈珀中央星。

黎清沿着屏幕上的路线，把飞车开到伊洛伊斯家附近，停靠在最高层停车坪上。他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手提箱，轻轻关上车门，沉默地下楼。

升降梯里已经有几个人，看到黎清进来，他们无一例外地睁大了眼睛。自进入战争状态，共和国的军政机构基本合并之后，政府官员和家属基本上都临时搬到了这个原本的军事中心。如今这座大楼居住的都是在政府任职的人员，其中就包括伊洛伊斯和她的父亲。

&ldo;那个……请问你是兰斯洛特少将吗?&rdo;升降梯往下飞速下降时，站在他身边的一位少女终于忍不住问道。她看起来非常稚嫩，十五岁的模样，眼里闪着激动和崇拜的光。&ldo;我……我可以和您留个影吗?&rdo;

&ldo;黛西，太失礼了。&rdo;女孩的父亲训斥道。

黎清没说话。沉默蔓延片刻，直到电梯下行到十三楼，他突然看着打开的玻璃门说道：&ldo;小姐，你知道我现在要去做什么吗?&rdo;

&ldo;哎?&rdo;少女没反应过来，她看着军部的新星，那位年轻俊美的少将走出升降梯的门，他转过身，用平静的、麻木的目光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恍若冬夜里一口深色的枯井。

&ldo;我要把一位母亲的死讯带给她的女儿和丈夫。&rdo;

升降梯的门关上了。关门时那小小的一声电子音在寂静的狭小空间里回荡。黎清走到这层楼的甬道尽头，犹豫几分钟，按了门铃。他把脸转向门铃系统上的摄像头，让屋子的主人更好地看见他是谁。

不一会儿，门向左边滑开了，伊洛伊斯出现在他面前，带着一副惊奇又兴高采烈的神情。&ldo;呀，艾萨克?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噢，我告诉你一个新发现‐‐有一些资料表明第三环绕区有个与世隔绝的小星系，上面居住着一些初期殖民者，他们的语言应该很有研究价值，要不战争结束之后你跟我去一趟?别担心约尔格吃醋，把他一块捎上就行了啊……&rdo;

之前演练了不少台词，黎清临场才发现自己僵立在门口，根本说不出话来。

封锁死亡名单，在战役后由死者的战友为家属带去消息，确保死讯由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的星网传达，这是军部奉行的战争人道。也是最后的温暖。

敏感的历史学家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她试探着问道：&ldo;战争快结束了是吧?我看到新闻报道洛克菲勒战场大捷，虽然很模糊，但是我们确实胜利了。据阿尔伯特说，你们已经准备全面进攻了。&rdo;

&ldo;是，快结束了。&rdo;黎清面无表情地说。&ldo;我们快胜利了。&rdo;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没有喜悦。伊洛伊斯瞥见他手里提的那个箱子，声音开始颤抖，带着一丝微小的侥幸和期冀。&ldo;我……我妈现在在哪里?&rdo;

下一秒，黎清打碎了她那点期冀。&ldo;对不起。&rdo;他沙哑着嗓子说。

伊洛伊斯眼里一片空白，她已经明白了这句道歉背后是什么，只是不可置信地、无意识地重复道：&ldo;我妈在哪里?&rdo;

&ldo;她在太空里永恒安眠。&rdo;黎清重复一遍。&ldo;对不起。&rdo;

过了好一会儿，伊洛伊斯才艰难地吐出一句话。&ldo;没有遗体吗?&rdo;

&ldo;全舰爆炸了，所有没有。我手上的是她的一些遗物。&rdo;

&ldo;进来坐吧，兰斯洛特少将。&rdo;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出现在伊洛伊斯背后，轻轻揽住了伊洛伊斯，那是她的父亲卢卡斯&iddot;黎曼，海希尔的前夫，一个著名的人类社会学者。伊洛伊斯终于忍不住，把脸埋在父亲的肩膀上，非常小声地哭了起来。

黎清走进这套公寓，这里的布置温馨舒适，弥漫着一种典雅的氛围。他把手里的箱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洁白无暇的桌布上，伊洛伊斯已经回她的房间了，而卢卡斯一直盯着那个箱子。黎清这时才发现他咬着唇，眼周泛着红色。

&ldo;她怎么死的?&rdo;卢卡斯突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