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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橙红色的丝锦小袄穿旧了，配上黑色丝锦祷仍很俏皮。何干帮她扣钮子，佟干帮陵穿衣服。两人给带进了楼上的客厅。

两个女人都是淡褐色的连衫裙，一深一浅。当时的时装时行拖一片挂一片，虽然像泥土色的破布，两人坐在直背椅上，仍像是漂亮的客人，随时会告辞，拎起满地的行李离开。

&ldo;太太！珊瑚小姐！&rdo;何干极富感情地喊道，声音由低转高。

&ldo;嗳，何大妈，你好么？&rdo;露道。

&ldo;老喽，太太。&rdo;

&ldo;嗳唉，不老，不老。&rdo;珊瑚学何干的口音，还是跟小时候一样闹着玩。

&ldo;老喽，五十九喽，头发都白了。&rdo;

&ldo;叫妈，叫姑姑。&rdo;

孩子们跟着何干喃喃叫人。

&ldo;还记得我哩？&rdo;露问道。

&ldo;记得我么？&rdo;珊瑚道。波浪鬈发紧贴着玳瑁眼镜。她和露一点也不像，这天晚上却好似孪生姐妹，跟琵琶见过的人都不同。

&ldo;嗳唷，何大妈，她穿的什么？&rdo;露哀声道，&ldo;过来我看看。嗳唷，太小了不能穿了，何大妈，拘住了长不大。&rdo;

&ldo;太太，她偏要穿不可。&rdo;

&ldo;看，前襟这么绷，还有腰这儿。跟什么似的。&rdo;

&ldo;是紧了点。&rdo;何干说。

&ldo;怎么还让她穿，何大妈？早该丢了。&rdo;

&ldo;她喜欢，太太。今晚非穿不可。&rdo;

&ldo;还有这条长袴，又紧又招摇。&rdo;她笑了，&ldo;跟抽大烟的舞女似的。&rdo;

琵琶气得想哭。她最好的衣服，老七说本来就该紧一点。我才不管你怎么说，她在心里大喊，衣服很好看。露又拨开她的前溜海，她微有受辱的感觉。她宝贝的溜海全给拨到了一边。

&ldo;太长了，遮住了眼睛。&rdo;露道，&ldo;太危险了，眼睛可能会感染。英文字母还记不记得？&rdo;

&ldo;不记得。&rdo;琵琶道。

&ldo;可惜了，二十六个字母你都学会了。何大妈，前溜海太长了，萋住眉毛长不出来。看，没有眉毛。&rdo;

&ldo;陵真漂亮。&rdo;珊瑚插口缓颊。

&ldo;男孩子漂亮有什么用？太瘦了，是不是病了，何大妈？&rdo;

&ldo;我喜欢陵。&rdo;珊瑚道，&ldo;陵，过来。&rdo;

&ldo;陵，想不想秦干？&rdo;露问道，&ldo;何大妈，秦干怎么走了？&rdo;

&ldo;不知道嘛，太太。说年纪大了回家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