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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ldo;那你们为什么要离开村子来找我？&rdo;现在让她们再回去，会不会伤害她们？忍不住又问道：&ldo;除了脸上，还伤了哪里？&rdo;

&ldo;小伤，没事的。我们可厉害了，采药时摔伤都不会这么轻的。&rdo;丁香见慕南烟的目光落在她们脸上的伤上，下意识地用手去挡，&ldo;你不是说我做的东西好吃吗？我来给你做吃的。&rdo;

她吐了吐舌头，觉得自己找的理由实在太&ldo;好&rdo;了，也太厚脸皮了。来了这里才知道慕南烟家里有多大多好，哪里会缺给她做吃的的人？同时也拿手肘推了推木香，让她赶紧想个好理由。

木香看着慕南烟，硬生生地来一句，&ldo;你有病，我在你身边能想办法给你治好。&rdo;

慕南烟愕然，面上没有半点表情变化。

&ldo;木香，你胡说八道什么？怎么能乱说人有病呢？&rdo;还是她们村子的恩人，&ldo;她连村子里的人的病都能治好，怎么会连自己有病都不知道？&rdo;

木香依旧看着慕南烟，话却是对丁香说的，&ldo;她不是大夫，她面瘫，也不是小病。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么治，但我在这里，一定比在村子里学得多，比在村子里更容易找到治好她的方法。&rdo;

她对慕南烟道：&ldo;有病，得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rdo;

丁香愣住，慕南烟没表情是因为有病吗？她一直都以为是因为大户人家规矩多的缘故。

&ldo;……&rdo;慕南烟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第一次被人当面指出没有表情的怪异，又没法将缘由说出来。气馁地发现，自己甚至说不出要将她们赶走的话，兜兜转转，她们三个还是走到了一起，既然这样，便将她们留下来吧。心中念头一转，她不再如上辈子一样当慕家的家主，慕家平稳，她们也不会再有那样的结局。

转身走回丁堂，抱着慕鞅的腿道：&ldo;爹爹，你缺女儿吗？她们怎么样？&rdo;

见慕鞅瞪眼，她自知这条路行不通了，便改口道：&ldo;我身边正好没人，就让她们留在我身边吧。&rdo;

慕鞅是慕家家主，怎么能随便收初次见面的人为女儿？所有的事情都要按规矩来。更何况她们还打了人，慕鞅马上就她们收为女儿，更是会惹出不少事端。总之她们在她身边，她不把她们当下人看就是了。卖身契在她的手里，不论她们什么时候想走，她都会把卖身契还给她们。

慕鞅满意地颔首，&ldo;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要故意那样回答问题了。&rdo;

慕南烟垂下眼皮，放开慕鞅的腿，退开一步，站在他对面，语气认真地道：&ldo;因为我不想当家主。&rdo;

慕鞅眉头一敛，&ldo;为什么？&rdo;这小丫头怎么看出来他想让她当家主的？

她抬眼看向慕鞅，&ldo;爹爹，刚才，我明知道你不会同意那样的问题，我也不应该提出那样的问题，我还是会提，以求一个万分之一的可能。这是我的天性始然。我作为爹爹的女儿，不要紧，爹爹会惯着我，别人也不会太和我一个女孩子计较。可我如果作为慕家的家主，就不妥当了。一个家主，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代表的就是慕家，得罪了人，便为会慕家招来麻烦。我们是商户，再往细里说，也不过是合口脂匠，钱材再多，没有权势，家主若只有调香的天赋和实力，不能左右逢源，只会将家族带向深渊。&rdo;

慕鞅沉默了一会儿，&ldo;既是如此，你为何要从京城回来。你可知，我们为什么要将你姑母和你送入皇宫？&rdo;将人送到那里去，对于他们来说，能做到，却也并不容易。

慕南烟复又垂下眼皮，&ldo;这个问题，还是让姑母来解答吧。&rdo;

说完，她又忍不住抬眼问道：&ldo;爹爹，为什么一定要送女孩子进宫，不能是男孩吗？&rdo;她发现，御香院里的人合口脂匠，也不全是女子。

慕鞅已经被她说出的一番话惊讶到了，再听到她问出这种问题，也没有因为她年龄小而觉得不该和她讨论，&ldo;慕家在云慕城是大家，在京城，却算不得什么。送人进宫，得按常规从最低的身份开始，不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进去之后，就没有能出来的，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在贵人圈里打出一片天下，成为慕家的后盾。为父这么说，你能明白吗？女人进去，还是女人，若有机遇，或许能自己成为贵人，还有可能寻到好的归宿；而男人进去，就不再是男人了，一辈子都没有弥补的机会。&rdo;

慕南烟面无表情地点头，&ldo;我懂了。爹爹，女儿告退。&rdo;

说着便转身往外行去。她需要时间来消化掉慕鞅的话。

慕家在云慕城是数一数二的大家，可到了京城，还是得对京城里的贵人们讨好，卑躬屈膝。她在御香院的时候，亲眼看着慕荷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若不是有太子妃信任护着，有准宁王妃和宁王相助，怕是早就没了性命。她重生后，一直都不赞同慕荷将心和希望都放在对她无心的宁王身上，现在却明白了个中的无奈。也明白了慕荷为什么不愿意离开皇宫，却在宫里故意为自己上丑妆，遮挡自己国色天香之貌。

一句宫中无人，便能让慕家多许多麻烦事。只要她待在宫中，即便什么也不做，许多麻烦事便会因为忌惮而自己避让。

这样的人，这样的身份，不是家主，重要程度和要承担的、要奉献的却不亚于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