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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1页）

段昔站起身，瞥见谢长风犹如被人点了穴道一般定在原处，不禁觉得奇怪，脱口道：&ldo;谢前辈，别发呆了，我们要走了。&rdo;

宁如谦眉间一紧。

只听到沈从衣手中的茶杯&ldo;砰&rdo;地一声落地，叶归舟执起折扇遮住了眼‐‐这下真是没眼看了。

谢长风躲闪不及，或者应该说，沈从衣一迎上来，他的动作就不由自主迟缓了。

黑纱斗笠被打落，露出戴着面具的一张脸，沈从衣伸手往面具抓去，却被谢长风按住了手。

他的声音尤为苦涩：&ldo;从衣……&rdo;

沈从衣猛地抽回手，一脸怒容：&ldo;你没有资格叫我的名字！&rdo;说着她转头看向段昔，忽而露出一抹浅笑，&ldo;段昔，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你爹是什么关系么？&rdo;

段昔尚未回答，便听到身旁宁如谦冷声道：&ldo;沈从衣，还请自重！&rdo;

他愕然的看向宁如谦：&ldo;师父？&rdo;

沈从衣却道：&ldo;宁堂主，我恐怕这事还轮不到你来管吧？&rdo;

此刻，段昔意识到事情怕是与他脱不了干系，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沈从衣对他说道：&ldo;你是我跟段冥生的孩子，十六年前段冥被我下药，和我也就是他结拜大哥说要娶的女人发生了一夜关系。这便是为何段冥躲我的原因，你是我和他之间的意外，面对面见到了多尴尬。你别恨我，要恨就恨这个男人，你爹的结拜大哥谢长风！&rdo;

段昔愣住，谢长风沉声道：&ldo;从衣，你说什么？是你对段冥下了药？你当年不是说段冥对你心存爱慕……&rdo;

沈从衣一笑：&ldo;你那时不是说不要我了吗？我便想了这个法子来试探你，你果然便拱手将我送了出去，你真是好肚量啊谢大侠！&rdo;

&ldo;……&rdo;谢长风怔忪，喃喃道，&ldo;不是这样的……&rdo;他一直以为是段冥横刀夺爱，加上当时他已被天山七怪所毒伤，这才忍痛将沈从衣让给了段冥，却万万没想到当中竟是这么一回事！

一旁沉默的段昔开口道：&ldo;你是我娘？&rdo;

沈从衣细长的手指卷着耳畔的发丝，道：&ldo;若生而不养也算是娘亲的话，那便是了。&rdo;

段昔听她这么一说哭笑不得，她如此一副坦坦然的模样，旁人反倒是半句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阿爹说沈从衣性格泼辣，倒真不假。

沈从衣道：&ldo;我倒是没想到兰儿那么早便患病去世了。而段冥竟也肯去接你来养。&rdo;

这么说得他好似没人要的孤儿一般，段昔笑道：&ldo;大概是天意吧。&rdo;

&ldo;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不想见的人也见了，大家各自走好。&rdo;沈从衣起身便要走。

谢长风急急拉住她，道：&ldo;从衣，你听我说。&rdo;

&ldo;哦？敢问谢大侠还有什么能跟我说的？&rdo;沈从衣故作惊讶问道。

&ldo;我当年被天山七怪毒伤，以为命不久矣，又听到你与段冥之间的事，便想着他若能照顾你，我亦死而无憾……&rdo;

&ldo;那你为何没死，却还站在这里？&rdo;沈从衣显然不听他所讲。

谢长风深深吸了口气，尔后缓缓摘下了面具。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整个左脸颊都毁掉了的脸，左眼虽保存下来，却黯淡而无光采。完好的右脸颊因为常年不见阳光，显得异常苍白。这样的谢长风，谁还相信他是当年叱咤江湖、意气风发的谢长风？

叶归舟眯眼，天山七怪的毒纵是以他如今的能力，也未必能解。谢长风能活下来，确实是命硬。

沈从衣睁大眼死死盯着谢长风的脸，颤抖着手抚上他脸颊。

谢长风自嘲道：&ldo;这样的谢长风，哪里还能站在沈从衣的身边。&rdo;要知道，当年的沈从衣是天下第一的美人。

沈从衣却给了他一巴掌，眼中闪着泪光：&ldo;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rdo;

见此情景，宁如谦按住了段昔的肩膀，道：&ldo;我们走吧，他们的事情由他们自己解决。&rdo;

叶归舟朝他们挥了挥手中折扇，道：&ldo;慢走不送。&rdo;

今晚可真是热闹，他也得找个地方清静一下才行了。

走在夜市中的段昔，仍觉得不可思议，他抬眼看到这一条街上烛光如昼，耳侧尽是欢歌笑语，好似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他打盹时做的一场梦。

却听宁如谦清冷好听的声音在说：&ldo;人生总不是事事如意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