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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页）

我淡淡道：&ldo;颜儿倒觉得，怕是表嫂呢。宫里哪个娘娘敢这样唱啊？&rdo;说着，我抿唇一笑：&ldo;还劳烦老祖宗与我一道去看看嫂嫂吧。&rdo;

太后本就想去看看，也不拒绝，甫一靠近，就听见一个女声笑道：&ldo;不给我一点儿掌声吗？&rdo;

太后竟是带头鼓起掌来。我无奈，只得附和着。

那女子讶异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出声，身边两个小丫鬟已经站起来，战战兢兢跪到地上去行礼：&ldo;参见太后娘娘！&rdo;

那女子吃了一惊，赶紧放下手中的吉他，跪到地上：&ldo;参见太后娘娘，臣妾不知道娘娘驾到，失礼未迎，请娘娘恕罪！&rdo;

我扶着太后走过去，太后笑道：&ldo;起来吧。哀家刚刚经过这里，听着有人唱歌，便进来瞧瞧，没让人通传，你有什么失礼的。&rdo;

她站起来，太后笑着打量我：&ldo;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rdo;

&ldo;回娘娘，臣妾是永乐侯世子云峥之妻叶海花，奉皇上旨，在司仪监学习半月内廷礼仪。&rdo;女子微微笑了笑。

我仔细看着她，她长得并不是绝色，反倒只是一种平庸的美。我胸中像是有一把火在烧，缓缓一福：&ldo;表嫂万福。&rdo;

她微微讶异。太后笑道：&ldo;倒是叫颜儿猜对了。你是永乐侯的孙媳妇，不知道有个表妹在宫里暂住吗？&rdo;

叶海花这才恍然大悟，笑道：&ldo;原来是表妹……臣妾还当是长公主……&rdo;

太后也不继续追问下去，道：&ldo;皇上为何要你学内廷礼仪？&rdo;

&ldo;皇上说臣妾来自民间，学习一点礼仪，日后不会失礼。&rdo;

我一面给太后按摩，一面笑道：&ldo;嫂嫂一看可不是不知礼的人。况且峥表哥能看上你，怎会不好呢？&rdo;说着，我又撒起娇来，&ldo;老祖宗，你瞧嫂嫂都说颜儿像您女儿呢。要是嫂嫂那一礼行下来了，颜儿日后也就不用见峥表哥了。&rdo;说罢，我斜斜睨了她一眼，含着微笑。

叶海花绝不是蠢人，她已经听出我说她不知礼，脸色有些阴了。若是觉得我是长公主，那定是要行礼的，只是她并未向&ldo;长公主&rdo;问安。

太后拍了拍我的手，又道：&ldo;你这孩子，也别拘礼了，坐下来吧。&rdo;

&ldo;谢娘娘。&rdo;叶海花坐到一侧，见太后一直满脸带笑，似乎有些不自在。

&ldo;你刚刚唱那歌，曲子很特别，唱词儿也特别，只是里面有一段我却听不明白，好像不是咱们天曌国的语言呢。&rdo;太后笑着问。

叶海花怔了怔：&ldo;是西方的一种语言，比起咱们天曌国来不值一提。&rdo;

&ldo;哦？你这孩子懂的事儿倒挺多，你来民间，不如给我讲讲民间的新鲜事儿。&rdo;太后一直笑眯眯的，&ldo;也让我这老太婆乐一乐。&rdo;

我不免想笑，据冥焰跟我说的，叶海花并没有接受她的身体，也就是蔚蓝雪的记忆。而宫里现在有一个德贵妃蔚蓝雪，要是假的遇上真的，这可热闹了。她对天曌国的了解说不准还不及太后这深宫妇人。只见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ldo;太后，我给您讲个故事吧。&rdo;

&ldo;从前，在一个叫东胜神洲的大陆上，有一个国家名叫傲来国。这个国家邻海，海中有一座名山，叫做花果山……&rdo;她滔滔不绝地把《西游记》讲起来，太后开始还不怎么在意，但越听越眼越亮，对一个养在深宫，对外面的天地充满神往的女子来说，孙猴子那对自由的向往，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恐怕是她又羡又妒的。叶海花卖力地一口气讲了三四章的内容，从悟空出世，到拜师学艺，到花果山称王，到大闹地府，到龙宫夺宝，再到天庭养马，再到偷吃蟠桃，太后娘娘越听越是专注，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只是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和叶海花身边的小宫女那般专注，惊呼不断，倒叫我觉得无奈极了。她偶尔停下，卖个关子，喝口茶，太后便催着：&ldo;后面如何？&rdo;天色渐渐暗沉下来，她一直讲到玉帝派了天兵天将到花果山捉拿孙大圣，大圣组织众妖对抗天兵，结果四大天王抓了不少妖精，安营扎寨，围困了花果山，准备明日大战时，又停下来，拿起茶杯。太后又问：&ldo;后来呢？&rdo;她微笑道：&ldo;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do;

太后怔了怔，笑道：&ldo;你这孩子，还卖起关子来了。&rdo;

我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太后还跟个小孩子似的，竟是喜欢听《西游记》……

叶海花看我一眼，赶紧道：&ldo;娘娘误会了，这个故事很长，现在天色不早了，娘娘坐了这么久，应该也累了，臣妾是担心娘娘的玉体，娘娘想听故事，随时都可以传召臣妾的，不必急在一时。&rdo;

&ldo;嗯，你这孩子真是懂事。&rdo;太后点点头，脸上浮出不知道是满足还是空虚的神情，&ldo;没想到这天下还有这么有趣的故事，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真的会投胎转世吗？&rdo;

我正为她按摩着，冷不丁听了这句话，想起冥焰来，手上也就一用力，太后似乎吃痛，转头看我：&ldo;颜儿怎么了？&rdo;

&ldo;没有，想起了一些事儿罢了，弄痛了老祖宗。&rdo;我搪塞着。叶海花看了我一眼，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不知什么意思。我同样看着她，只觉得憋了一口恶气，想要发泄出来。

&ldo;好孩子，别太伤心了。&rdo;太后怕是以为我想起楚殇了，柔声安慰道。我含笑：&ldo;是。表嫂讲的故事真好听，可不知到了后面，那泼猴被镇压……&rdo;我只笑不语。

叶海花神色又变，旋即笑答：&ldo;表妹可别乱猜才是。&rdo;

我笑道：&ldo;我是否乱猜，嫂嫂知道；是否有投胎转世，嫂嫂也知道。嫂嫂更知道，谁才能使人投胎转世。&rdo;

叶海花脸色白了白，上下打量起我来。我笑得从容，她脖子上，隐隐有一方黑色的玉佩。我转身道：&ldo;太后，颜儿想与嫂嫂说些体己话，就不能陪太后回去了。&rdo;

太后看我俩一眼，笑道：&ldo;好好好。你姑嫂二人慢慢磨去，老婆子可不打扰你们了。&rdo;又拉起叶海花的手，笑道：&ldo;叶儿，你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有空多来看看我这老婆子，明儿也别学什么礼仪了，过来给哀家讲故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