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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2页）

世界各地，正在跟开关斗争的人们发现它们可以正常开关了。断流器随即通畅。电脑们不再计划第三次世界大战，重新懒洋洋地扫描起同温层来。在俄罗斯北方新地岛的地下掩体中，发疯似的试图拔出保险丝的人们，发现保险丝终于落入自己手中。在怀俄明和内布拉斯加的地下掩体中，疲惫的人们不再互相叫嚣，或是挥舞枪支；如果导弹基地里允许喝酒精饮料的话，他们肯定要来一罐啤酒。

灯光亮起。文明停止了向混沌的滑行。很多人开始给报纸写信，声称人们对这些天来的芝麻小事反应过激。

在塔德菲尔德，一排排机械不再散发险恶气氛。它们内部有些东西消失了，某种绝对不是电流的东西。

&ldo;天哪。&rdo;牛顿说。

&ldo;成了。&rdo;安娜丝玛说，&ldo;你把它修好了。听我的没错，你可以信赖老艾格妮丝。现在咱们还是离开这儿吧。&rdo;

&ldo;他不想毁灭世界！&rdo;亚茨拉菲尔说，&ldo;我不是老这么跟你说吗，克鲁利？随便什么人，只要你肯受累看一看，看他的内心深处，就会发现他本质上非常……&rdo;

&ldo;还没完。&rdo;克鲁利平静地说。

亚当转过身，头一次注意到他们。没什么人能一眼把克鲁利认出来，但亚当就那么看着恶魔，仿佛克鲁利一辈子的经历都在他的脑海中重演，而他正在观看。这一瞬间，克鲁利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恐惧。他本以为自己过去体会到的那种感觉就叫恐惧，但跟这次全新的体验相比，它们只不过是最肤浅的担心而已。下界的家伙可以对你施加难以忍受的折磨，以此抹掉你的存在；但这个男孩动个念头就能抹去你的存在，甚至多半可以让你从来不曾存在过。

亚当的目光转向亚茨拉菲尔。

&ldo;抱歉，你为什么是两个人？&rdo;亚当说。

&ldo;哦。&rdo;亚茨拉菲尔说，&ldo;说来话长……&rdo;

&ldo;同时当两个人，这样不对。&rdo;亚当说，&ldo;我想你最好还是做两个不同的人。&rdo;

没有华丽的视觉效果，只是亚茨拉菲尔突然坐在了特蕾西夫人身边。

&ldo;哦，感觉怪痒痒的。&rdo;特蕾西夫人说完，上上下下打量了亚茨拉菲尔一番。&ldo;哦。&rdo;她略显失望地说，&ldo;不知为什么，我以为你会更年轻些。&rdo;

沙德维尔嫉妒地瞪着天使，手指不加掩饰地拨弄着雷电枪的击铁。

亚茨拉菲尔低头看看自己的新身躯。很可惜，它跟过去区别不大，只是外衣干净了些。

&ldo;好了，一切都过去了。&rdo;天使说。

&ldo;不，&rdo;克鲁利说，&ldo;不。你知道，还没有，根本没有结束。&rdo;

云层终于聚集在他们头顶，翻滚扭曲，像一锅煮沸的宽面条。

&ldo;你看，&rdo;克鲁利的语气中有种在劫难逃的沉痛感，&ldo;这件事根本没这么简单。你以为战争打响是因为某个老公爵被枪杀，或是某人割下了某人的耳朵，或是某些人把他们的导弹放错了地方1。其实不是这么回事。这些只是，哦，借口罢了，对战争没有多大影响。战争真正的成因，是两边再也不能忍受对方的存在。压力逐渐积聚，最终任何事都会让它爆发。任何事。你叫什么名字，呃……孩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