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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第1页）

事实证明，只要他努力，他跟她之间的状态是可以改变的。

至少她现在对他已经不再视而不见。

君羡看不透他眼里的暗芒，将人放下，揉揉眉心，暂将此事揭过。

而入夜后，府衙再次迎来了一波不平静。

严熙德刚从衙门回来，就见久未露面的儿子今天居然坐在客厅里等他。

&ldo;你还知道着家?&rdo;

严夫人见他对儿子冷语，怕父子俩又吵起来，忙道，&ldo;老爷，儿子今儿特地等你回来的，别一回来就给儿子摆脸色。&rdo;

&ldo;慈母多败儿!要不是你惯着他，他能成现在这幅吊儿郎当的模样!&rdo;

严之元眸光冷了下来，嗤笑，&ldo;爹，我不对你骂我就行，我皮糙肉厚的扛得住，骂我娘干嘛?从嫁给你之后，她就做足了为人妻为人媳的本分，可没半点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用不着在我娘面前摆官威。便是要说惭愧，惭愧的人也是你!&rdo;

&ldo;元儿!&rdo;

&ldo;放肆!&rdo;

冷笑一声，严之元还待要说什么，视线在瞥见母亲难受的面容时，最终扭开了头去。

严熙德胸口急促起伏，对着这个看他像看仇人的儿子，心头又怒又痛。

什么时候开始，儿子与他渐行渐远，对他这个父亲再没有小时候的孺慕亲近?什么时候开始每每见了面，都是用嘲讽的眼神看他，与他针锋相对?

似乎是从抬了方姨娘开始。

那之后，一切都变了。

狠狠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所有浮躁的情绪，面色迅速恢复平静无波，&ldo;又做了什么要我帮着善后的事情，说吧。&rdo;

看，这就是他们父子的日常。

严夫人动动嘴角，想要解释两句，被严之元拉住，&ldo;娘，我想吃您亲手做的芙蓉翠玉汤了，您去煮个给我吃呗。&rdo;

知道儿子是支开她，不想她掺和在他们父子俩的事情中间左右为难，严夫人拍了拍儿子的手，走了出去。

在别人眼中，元儿或许千不好万不好，但是在她眼里，元儿却最是孝顺，时时让她心疼。

母子俩的互动，让严熙德心里五味杂陈。

&ldo;国师身边那个小娃娃，是什么人?&rdo;待严夫人一走，严之元就换了副脸色，说话甚是干脆利落。

&ldo;你问他做什么?有关国师的事情，乃至跟她有关的人事物，你都不准打主意!&rdo;严熙德眼神一厉，斥道。

&ldo;我知道，在您眼里，我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您犯不着上火，我真就只是想问问那个小娃娃的身份。&rdo;严之元摊开双手，作无辜状。

定定看了他片刻，严熙德垂下眼皮，&ldo;非富即贵，你只需记着，不是你的身份能招惹。北地情势严峻复杂，你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子，不是你闯了什么祸，我都能给你摆平。&rdo;

严之元嗤笑两声，在他这个爹眼里，他也就是个只会惹事的角色，&ldo;那个小娃娃不简单，要是能腾出功夫，您还是查查为好。我是不关心您现在整日里在做些什么，只是别终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自然会好好孝顺我娘，不过你那个娇滴滴的姨娘，恐怕会另投他人怀抱，到时候您还不得活活气死。&rdo;

&ldo;严之元!你太过放肆了!&rdo;拍桌怒斥，严熙德气得浑身发抖，所有的修养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ldo;爹，您别生气啊，我说的都是事实，只不过您不肯接受罢了。&rdo;

&ldo;滚!你给我滚!&rdo;

这不是他儿子，这就来来讨债的!

咆哮声，瓷器落地的碎裂声，在客厅里响成一片。

严之元毫不受影响，好整以暇的站起身，理了理衣袍，向外走去。

在门口恰与急冲冲走进来的管家面碰面。

&ldo;少爷。&rdo;向严之元行了礼，管家快步走进去，&ldo;老爷，定州知府傅大人上门求见!&rdo;

厅里，在听见脚步声的时候，严熙德已经将所有失态收起，回复成平日里的淡然模样。

严之元站在门口，看着眨眼就能换一张脸的父亲，心底冰凉，这就是他爹，就算在自己家里，就算在至亲面前，脸上都永远带着一张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