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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第1页）

一声惊堂木响彻，洛溪严肃道：&ldo;公堂是上岂容喧哗！叶山先下去候着罢，传萧琰之妻郑氏上来。&rdo;

而那郑氏有些迟疑地走了过来，见到萧琰身下受了重伤居然并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反倒是一直偷偷瞟着堂上的三位大人。

蒲风一见此状心里已明白了八分，如果说叶山到底有没有收了贿赂作伪证尚且存疑的话，那郑氏很显然是倒戈了。明明前日她还偷偷带了钱财打算贿赂&ldo;自己&rdo;，现在却是不那么在乎萧琰的死活了。

郑氏垂着头瞟了萧琰一眼，行了礼之后痛哭流涕道：&ldo;大人们莫要相信萧琰此人的话啊，贫妇虽是不喜欢萧琰在外边养私宅，可我到底也是个妇道人家，怎么下得去手让夫君亲手打掉了自己的孩子？大人们明鉴啊，即便是贫妇有这个意思，夫君又怎么会这么听我的话……况且贫妇一向不得相公疼爱的，平日里，他便是半句话也不和贫妇说的，大人们若是不信尽可去问萧家的下人……叶山他就能作证的。&rdo;

黄廷如点了点头，问萧琰道：&ldo;你夫人郑氏之言可属实？&rdo;

萧琰的一双眸子早已经气得猩红了，他光是盯着郑氏，便将郑氏吓得都忘了哭了。

&ldo;郑玉芝你个贱妇……你拉着你那个吏部侍郎的爹怎么逼我打如儿的样子哪去了？还有脸装哭装可怜吗？&rdo;萧琰爬了过去压在郑氏身上死命掐住了她的脖子，&ldo;我问你！你不是一向嚣张跋扈得很吗？你不是自诩侍郎千金吗？我宁可守着如儿一辈子，也不想多看你一眼……&rdo;

顾衍揉着眉头，他很难想象堂下这个近乎疯癫的犯人正是他相识多年的萧琰。现场的局势近乎失控，可萧琰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必死了，更是毫无忌惮了。

上来了两三个衙役打算将萧琰从郑氏身上拉开，然而谁也想不到一个半瘫的犯人竟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直到有人往萧琰的脊梁骨上打了一闷棍，他这才算是颓然栽倒了下来。

郑氏满脸紫红，珠钗发髻散乱一团，碎发贴在脸上的淋漓眼泪鼻涕上，雪白的脖颈上赫然一道猩红勒痕。

&ldo;大人们可是见到了，他发起疯来……便是这样的……也难怪如儿会死的那么惨了……一定是如儿知道是萧琰杀了她哥哥，所以萧琰才要杀她的！一定是的！&rdo;

萧琰从地上爬了起来呕出了一口血沫子，笑得宛如厉鬼：&ldo;郑玉芝，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你以为出卖我就逃得过去吗？这报应，我逃不了……你也一样！&rdo;

黄廷如望着萧琰轻叹道：&ldo;萧琰，你当年借着身在大理寺职务之便，先是因与杨焰的过节丧心病狂地杀害了杨如儿，而后为了掩藏罪证又盗走了死者尸体，将此案压了下来。如今你已是死到临头了，还不能心生悔改吗？&rdo;

萧琰又哭又笑，便如同神志疯癫了一般，他不断低呼着如儿的名字，那一句&ldo;我没有杀她&rdo;更是重复了千万遍。

这是他的底线了，纵然他这辈子做了再多猪狗不如的混账事，但是杀了如儿这件，他不能认。

他还愚妄地痴想着，到了黄泉之下他可以当面和如儿道歉赎罪，明明他那么爱她……蒲风见此皱紧了眉头。她定了定心神，走到了萧琰面前和洛溪拱手道：&ldo;无论是郑氏逼迫还是萧琰意欲泄私愤，萧琰此人亲手打胎不假，可依臣看来，此案的凶手或另有他人。&rdo;

顾衍沉下了脸来，而洛溪点头道：&ldo;有劳蒲少卿详细说来。&rdo;

蒲风垂了眸子，恭谨道：&ldo;依下官之见，有几点地方是当年初审此案的卷宗并未提及的。当年如儿被打胎之地并非是私宅或是萧府，而是城西的一处小院，这院子本是郑家的。而距此地最近的河道，也就是到莲花河的路程，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一炷香的功夫。

试问一个被打胎且已经落了红的孕妇如何受得起这份颠簸，又花上这么长的时间去投河？&rdo;

长孙殿下居然出言道：&ldo;也就是说死者绝非自杀，乃是谋杀了。可萧琰的确是唯一有动机的人，郑氏在打胎之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不是吗？&rdo;

蒲风心道郑氏前天还说萧琰和她一起离开的，只不过今天一倒戈就不承认了。

她想了想，回长孙殿下道：&ldo;殿下说得不错，萧琰的确是有动机的，在昨夜之前下官亦是怀疑萧琰此人杀害了如儿。然而下官却是新得了三样证据，或许能推翻黄大人的话。&rdo;

黄廷如在长孙面前不敢发怒，只得狠狠瞥了蒲风一眼。

朱伯鉴望着蒲风微笑道：&ldo;蒲大人难道是要给萧琰翻案？&rdo;

蒲风皱紧了眉头，颔下了首去：&ldo;下官想要的，大概只有一个真相罢了……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如儿亲人的意思。&rdo;

朱伯鉴缓缓点了点头，轻叹道：&ldo;也好……余既然在此，你且放手查罢。&rdo;

&ldo;拜谢长孙殿下，&rdo;蒲风躬身行了礼，张渊领着钱棠呈上来了一个朱漆的托盘，上面盖了一大块红布，似乎是个球状的东西。

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唯有萧琰的泪水簌簌地落了下来。

蒲风扫了他一眼，沉声道：&ldo;下官奉命审查萧琰，昨夜这才从他口中得知了当年杨如儿所住的私宅下落。请恕下官来不及将此事上报给刑部和都察院的大人们，因事出有急，下官带人自柳花胡同的私宅里搜到了这么三样东西。&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