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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第2页）

&ot;吃饭呐！说什么呢！闭嘴！饭桌上除了厕所你都没别的话！&ot;安娜最讨厌人饭桌上说话口无遮拦。&ot;有什么好送的？来看看不就行了？还搞十八相送？送到最后送去美国了，叫你连老婆都没了。&ot;安娜抿着嘴笑着说。

&ot;怎么可能，我还不知道你？你现在哪里都去不了。人家不是说嘛，没结婚的女人是燕子，自由自在。结婚的女人是鸽子，到点就回来。有了孩子的女人是鸭子，屁股后面跟一串。你左翅膀下面挂一个，右翅膀下面拖一个，屁股后头还牵着我，你去哪儿啊！&ot;

&ot;是哦是哦！要不是你们两个小讨债鬼！&ot;安娜拿筷子在我和二多子头上各敲一下，&ot;还有一个老讨债！&ot;又在王贵头上敲一下，&ot;我早都不晓得飞到哪儿去了！&ot;

晚上忙完一切，安娜和王贵上床熄灯睡觉。突然，安娜在黑暗里一把捧住王贵的脸，&ot;你……认识我这么都年，好像没讲过&039;我爱你&039;吧？&ot;

&ot;啊？！&ot;

&ot;你说，你爱我吗？&ot;

&ot;咦？今天发神经啦？&ot;

&ot;问你呀，爱我吗？&ot;

&ot;嗯。&ot;

&ot;嗯是什么意思？&ot;

&ot;嗯就是嗯啊！&ot;

&ot;不行，你就要说出来。心里有爱就要说出来。&ot;

&ot;哎呀，都七老八十了怎么讨论这个话题？睡觉睡觉！&ot;

&ot;好啊！你今天不讲就不许睡觉！&ot;安娜真生气了。

&ot;我的天，爱这个东西，还有强迫人家讲的，不讲不给睡觉？！什么世道？！&ot;

&ot;你到底爱不爱！讲一下有什么关系？&ot;

&ot;好，好，我讲，我讲，爱。&ot;王贵哭笑不得。

&ot;爱什么？&ot;

&ot;还不行啊！&ot;

&ot;爱什么啊？&ot;

&ot;爱你爱你。&ot;

&ot;你完整说一遍啊！&ot;

&ot;哈哈……&ot;王贵都快笑晕过去了，&ot;爱不是靠说地，爱是靠做地！&ot;王贵伸手示范。

&ot;你讨厌！……没正经！&ot;

安娜到现在都没讨到王贵一句完整的&ot;我爱你&ot;。

外三篇

风月（1）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献给77、巴兄以及所有网虫们的似水流年

风月早已逝，花是旧年红。

这个故事的前半段我是听来的。因为在我们那个大院里流传甚广，版本也不尽相同。我实在难以想像眼前这个糟老头子就是那个故事里的风流才子。他都老到失去作为一个人应该享有的最起码的尊严了，让你根本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走路巍巍颤颤，手里的拐棍跟他一起晃悠着，仿佛四级以上的风就能令这个组合随风而逝。他的脸上总挂着痴呆的微笑，口角的涎水止不住地往下巴上淋落着。于是他的胸前被家人用大头针别着一小块毛巾，如用餐的孩子。他得了老年痴呆。幸好还没呆到不识回家的路，每天傍晚独自出门散步，目不旁视地重复着单一路线，然后按时回家。这个杨姓老妇人却还依稀可见当年风采。虽然高雅的长裙难以掩盖明显发福的腰身，精致的化妆遮不住松弛如面袋般下坠的眼袋，可她优雅的举止和矜持的微笑，还有那依旧乌黑浓密的发髻让你可以立刻断定当年她曾无限风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