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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第2页）

车厢内原沈飞云一人坐着，还算宽敞，如今再来一个苏浪，便略显逼仄。两人只得肩挨肩，腿贴腿。

这倒不是说马车太小，而是堆了床褥、棉被，空间就去了大半。

苏浪要假装师兄祁郁文，因此再见沈飞云，并不如何热络，时时冷着一张脸，此刻却忽然打开车门，同湖水老人攀谈起来：&ldo;你为何再出江湖，我还以为你早已金盆洗手。&rdo;

湖水老人&ldo;嘿嘿&rdo;笑了两声，回道：&ldo;我又没有再出江湖，不过是当一次车夫，略收些赶路费而已，毕竟我现在全副身家，都压在沈飞云这小子身上了，不挣点钱可要怎么活下去。&rdo;

&ldo;以你老人家的本事，挣钱不是难事。&rdo;

&ldo;难的是如何将钱挣得坦荡，我年轻时犯过混事，妻女皆弃我而去，我如今要挽回她们，自然要将事做得不出差池。&rdo;

苏浪摇了摇头，淡淡戳破湖水老人的妄想：&ldo;涵娘已经改嫁，儿子都快和沈飞云一般年纪，湘女也嫁给了渡缘坞苏潮。你这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rdo;

湖水老人先是长久地沉默，接着又是像在劝服自己般笃定，又像无法劝服自己般悲愤，不住地喊道：&ldo;你不懂！你不懂！涵娘爱钱，我很快就要发达了，她会回来……你不懂……&rdo;

沈飞云摇了摇头，转头去看苏浪，只见对方面无表情，低头垂眸，心思沉沉的样子。

苏浪也忽地转过头，望向沈飞云，郑重其事道：&ldo;你之前说过什么？&rdo;

&ldo;什么？&rdo;沈飞云怔了一下，他说过的话太多，一时间不知对方问的是哪句话。

&ldo;你说，&rdo;苏浪一字一顿，缓缓道，&ldo;等杀死莫无涯之后，邀我同去姑苏。&rdo;

&ldo;是。&rdo;沈飞云回过神来。

&ldo;我本不想答应你的。&rdo;

沈飞云失笑，果然不出他所料，对方没有拒绝，不过是因为懒得拒接罢了，并不是在考虑他的提议。

&ldo;因为我觉得你很轻佻，&rdo;苏浪语气中隐着不易觉察的怒意，&ldo;好似轻易就将自己的情感托付给旁人，也不问问……总之，你真是一点不晓得节制，总是随随便便……&rdo;

沈飞云很是欣赏祁郁文，因此即便对方想要点他睡穴，他也在说清楚之后，打算就此揭过这件事，不减多少欣赏之情。只是对方这样说他，他到底心里恼火，不愿意忍受。

&ldo;够了，&rdo;沈飞云冷笑一声，&ldo;我还当你沉默寡言，可是你每次教训我的时候，话却忽然变得很多。我只是想结交一个朋友，并不想多一个人来给我开课。&rdo;

他到底和苏浪不同，说到这里，生怕自己语气过重，伤到新认识的友人，于是笑了笑，放缓语气。

&ldo;总结我为人的话，还是少说为妙，我们认识也不过一天，你就又晓得我是什么样的人了。你还不若继续说，你原来不想随我去姑苏，这次怎么又答应前往。&rdo;

苏浪深深地凝望沈飞云，久久不再言语。

&ldo;不愿说便算了。&rdo;

沈飞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想要寻一个由头，来将不悦的话题一笔带过，看来苏浪却很纠结，不想顺着他的话题下坡。

&ldo;既然如此，那说说你想说的。&rdo;沈飞云淡淡道，&ldo;我的情感与你何干？我不过是想与你交个朋友。行走江湖，难道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你若是看不惯我的为人，肯定不愿意再搭话，可见你其实不讨厌我，对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