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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王再侧头瞥一眼对面的太子,对方一脸自然立着,他一哂,收回视线,在他与秦王双方的共同努力下,通州之事捂得密不通风,太子乃至庆国公,至今仍未得到一丝消息。
他到底与太子纠缠多年了,如今老对方将倒大霉,越王面上不显,心下畅然。
安王抬眸,扫一眼前头几位哥哥,垂下眼帘,继续小心扮演透明人角色。
皇子们心思各异,那边厢,陈泉已小心将话说了一遍,他言辞隐晦,说话避重就轻,只陈述了自己差事的难处,但朝堂上下哪个不是人精子,一听,便了然于心。
满朝上下,立即眼观鼻鼻观心,大家安静立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陈泉低头站着,片刻后,才听见上首传来建德帝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压抑,他道:&ldo;廖令安。&rdo;
廖令安是户部尚书,忙出列,道:&ldo;微臣在。&rdo;
他心绪心绪清明,也不停顿,直接又说:&ldo;通州常平仓具体事务,一贯由左侍郎任明蔚掌管。&rdo;
通州常平仓重要,但却没到一个户部尚书日日握在手里的地步,只是这事情恐怕会很大,廖令安监管不力的罪责怕是难逃了,他也干脆,直接一撩官袍下摆,利索下跪请罪,&ldo;请陛下恕微臣失察之罪。&rdo;
建德帝与诸臣却已没再关注他,而是将视线一移,投向列班处任明蔚一贯站立的地方。
那地儿空空,任明蔚那批糙米已被尽数焚毁了,事情肯定要不好,他心惊肉跳,也不知真病假病,反正已请了病假,几天没上朝了。
建德帝颏下花白的胡须颤抖,额际青筋突突直跳,怒道:&ldo;任明蔚何在?&rdo;
话罢,建德帝的身体竟晃了晃,其实最近他的龙体颇有不适,勃然大怒之下,眼前竟有些发黑。
&ldo;陛下!&rdo;&ldo;陛下!&rdo;
&ldo;父皇!&rdo;
几处失声惊呼骤起,原来建德帝身体晃了晃后,竟是一头栽下龙椅。
诸皇子以及满朝文武大惊失色,那边大总管梁荣眼疾手快,&ldo;腾&rdo;一下窜上去,刚好搀住皇帝栽下的身体,没有让情况变得更加糟糕。
只是他定睛一看,建德帝已经面如金纸,双目紧闭,晕阙了过去。
梁荣惊道:&ldo;陛下,陛下!&rdo;
一时,大殿上兵慌马乱,赵文煊大喝一声,&ldo;来人,还不快去召御医!&rdo;
他紧接着又道:&ldo;梁总管,快快把父皇安置妥当!&rdo;
皇子身份敏感,可不能往玉阶上凑,但赵文煊大喝一声,却瞬间让慌乱的诸人找到了主心骨,几个御前太监忙急奔出殿,召御医去了,梁荣摸了摸建德帝脉搏,微微松口气,忙将建德帝背上龙辇,快速往寝宫而去。
皇子及诸皇子不敢怠慢,忙跟了上去。
赵文煊兄弟几人,以及一些朝中重臣入内候着,余者也不敢散了,只等在外面,诸人不敢言语,寝殿外黑压压聚了好大一群人,却雅雀无声。
御医很快就赶来了,气喘吁吁也不敢歇息,赶紧上前察看一番。
好在建德帝情况不算严重,只一时急怒攻心,阙了过去,御医们小心给施了针,他便醒转过来。
皇帝醒了,雷霆之怒随即而来,他将有些分量的朝臣都召进去,环视诸人一眼,最后视线落在太子身上。
其实,建德帝很多事都清楚,譬如,任明蔚两年前便投在东宫麾下,只是他清楚党争已难避免,为了平衡朝中势力,一直隐忍不发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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