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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第3页）

铁河笑出来。

佟子坚对着粥碗努了努嘴，说：&ldo;这是你的心思？&rdo;

&ldo;不是。阿端。&rdo;

佟子坚点点头。

昨天自端来探望，因为感冒没完全好，只是隔着玻璃行了礼。他也没多说话。隐约听到她在外面和看护说了一会儿话。后来看护进来给他送药。看护为他工作十几年了，讲话有时也随意些。就说&ldo;就这孙媳妇儿，跟孙女儿似的&rdo;。

孙女儿似的，那个孩子。

佟子坚看了铁河一眼，&ldo;你刚才那是什么提议？看我没几日活头了，给我安排后事？&rdo;

&ldo;爷爷。&rdo;

佟子坚摆摆手，&ldo;这么多儿子、孙子，我偏住你那里？不成体统。&rdo;

&ldo;讲究这个做什么。&rdo;

&ldo;我爱清静。还是自个儿住的好。&rdo;佟子坚深深的喘了口气，&ldo;可不爱呆在这里。&rdo;

&ldo;您身体好了，自然就不住了。&rdo;

&ldo;这种长寿，难捱。&rdo;佟子坚摇头，&ldo;知道你们孝顺，爷爷很知足。&rdo;

&ldo;还知足呢，您瞧您刚刚吼叔叔们吼的。&rdo;

&ldo;我不吼他们？他们没个怕惧了。尤其是你二叔，我眼瞅着越发不像样。霸王似的，哼，敢当着我面训人。&rdo;

&ldo;爷爷，二叔也是担心您。&rdo;

&ldo;担心我，他来伺候我。有一个算一个，只会动嘴皮子。&rdo;

铁河不敢多说了。

&ldo;刚才，你和你二叔三叔在外面鬼鬼祟祟的半天，都说我什么了？&rdo;

&ldo;哪儿有！&rdo;铁河笑了，&ldo;哪儿敢……&rdo;

佟子坚哼了一声，&ldo;你有什么不敢的。&rdo;铁河嘿嘿一笑。佟子坚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铁河站起来，替祖父揉肩膀。只听到祖父说：&ldo;年轻的时候，不要把利益看的太重。做点儿正经事。爷爷呢，还想多看几年好光景，看着你能成点儿事。&rdo;

铁河默默不语。

祖父也半晌没出声，铁河以为祖父可能悃了，他低头看看，发现老人正盯着那只红漆食盒，若有所思。

&ldo;爷爷，您在想什么？&rdo;他忍不住问。

&ldo;唔，&rdo;佟子坚应了一声，&ldo;阿端呢，是个好孩子。&rdo;

铁河手上的动作停下来。

&ldo;这些年我冷眼看着，也就是她吧，能跟你这个混世魔王凑合过。你母亲这个眼光还是有的。&rdo;老人家的语气很平静，像一条在夜里静静流淌的河。铁河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安静了。他坐下来，看着爷爷。祖孙俩就这样对望着，过了好一会儿，铁河听到祖父问道：&ldo;我可以在这里再住两天。&rdo;

铁河想了想，点头。

&ldo;我有个条件。&rdo;

铁河看着祖父，怎么只一会儿的工夫，好像变成了讨价还价的小孩。

&ldo;你得来接我。&rdo;

&ldo;这没问题。&rdo;铁河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