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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第2页）

果然，窦县令就坡下驴，反应其快，一叠声地道，&ldo;对对，快点把潘老爷送回府去。再请个大夫来……妙手堂的陶大夫……快请来！&rdo;完了还没忘记惊堂木，连拍了好几下，&ldo;退堂，后日未时中（下午两点）进行三审！&rdo;

一片乱哄哄。

春荼蘼垂手而立，大约是大堂上下惟一没有慌张的。就连英离和英大管家，也为潘十老爷突然晕菜而懊恼，因为眼看到手的胜利又在延后了。

&ldo;第三堂，可有问题？&rdo;这一次，英老爷没再端架子，没等下堂，就亲自问春荼蘼。

对这个姑娘，他心中有赞赏之意。果然康正源并没有骗他，他这个险冒对了。想之前请的那个状师，拍着胸脯打包票说会赢，结果却闹个不了了之，还在公堂上对冯状师大吵，丢了世家的脸面。

只是状师是贱业，他就算欣赏春荼蘼之才，骨子里还是有几分轻视的。倒不如潘十，真正把春荼蘼看成对手，而不是挑词架讼的女恶棍。也许崇尚力量的武人的接受度比较高，反而是自高自傲慢的文人士大夫们，心中的等级观念更森严，也更容易看不起人吧。

&ldo;英老爷，打官司和治病是一个道理，没有包赢或者包好的。&rdo;春荼蘼正色道，&ldo;我只能说我会尽力，绝不辜负委托人。最多，我告诉您，这场官司不会输。&rdo;

她玩文字游戏，英离根本没听出来，满意地点头道，&ldo;要我的马车送你吗？&rdo;

&ldo;谢谢您。&rdo;春荼蘼婉拒，&ldo;我的家丁和丫鬟驾了马车来，在外面等我呢。&rdo;

短暂寒暄几句，那边潘十老爷已经被抬走，春荼蘼也与英离道别。之后，她直接绕到县衙后门的夹道上，不出所料的，看到潘家的马车停在那儿。

她径直走过去。这一次不是停在马车前，而是告了声罪，直接踩着摆好的小凳，上了马车。

&ldo;你，很不错。&rdo;潘十老爷端坐在马车内，面色虽然有点白，但腰杆笔直，没有丝毫病态。

可见，他刚才逼出一口血，于身子有些损害，却是不大。

&ldo;您这是第二回这么夸我了。&rdo;春荼蘼微笑，坐在对面。感觉马车缓缓动起来，并不惊慌。

&ldo;你以为这是夸你？&rdo;潘十老爷盯着面前的少女。

以他的年纪，可以做她的祖父，可是却看不透这小姑娘。这是生平第一回，他见识到女子的胆色。大唐公主又如何？是身份地位令她们高傲。可眼前的女子，贫门小户，祖父是贱业中人，父亲是个小小的芝麻绿豆武官，她哪里来的气势和自信？居然，像是从骨子里散发的。

这女孩，是怎么养出来的？

&ldo;我就当您是夸我。&rdo;春荼蘼耸耸肩膀，&ldo;不过，您找我来。不只是要夸我吧？&rdo;

&ldo;我找你来？&rdo;潘十老爷冷笑，&ldo;何以见得？&rdo;

&ldo;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潘十老爷，以您的身份地位。您的马车在洛阳城，不会专门等人第二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除非，您有话吩咐。&rdo;

&ldo;聪明。&rdo;潘十老爷点头，&ldo;只是你就这么随了我来，就不怕吗？&rdo;

春荼蘼笑起来，&ldo;我若怕，就是高看我自己，却低看了您。在洛阳。您想要谁死，尤其是我这种无根无甚的，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就连英家老爷也保不住我，我又何必扭捏？&rdo;

&ldo;你不反抗？&rdo;潘十老爷眯起眼睛。

&ldo;我断定您是来找我商量事情的。不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rdo;春荼蘼正色道，&ldo;不过，我生来多疑谨慎，所以马车后坠着我的保镖。他们武功很高，却不敢说能抢我回去，但非要闹起来，鱼死网破，我也无惧。&rdo;

潘十老爷眉头一紧，似要发火。但却没有。

人哪，就是贱。人人捧着他，他不耐烦，遇到一个无理顶撞的，他反而容忍度很高，还顺便欣赏一下这种勇气。何况此时的春荼蘼。绝对有与他叫板的资格。

&ldo;那么，说正事吧。&rdo;潘十老爷沉下声音，直截了当地道，并敲了敲车壁。

马车停了，春荼蘼向外望去。

因为天气热，潘府的马车门窗上都挂着竹帘，挡住外面的暑热之气，却挡不住风景。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来到洛河之滨，一处清静的浅滩处。夏日的微风隔着河水吹来，带着天然的凉慡意，那是在现代，用空调制造不出的美好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