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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第1页）

说及此处，谢允停了下来，顿了顿，方才继续道：&ldo;县主身边的仆婢都知道，很是不平，想要告知临安长公主与天后，却被县主拦住了。&rdo;

他叹口气，继续道：&ldo;如此，到了半年之后，我进宫当差时，却被天后传去，但这一次，我既没有见到天后，也没有见到县主，天后身边的女官在等我，带着一壶毒酒。&rdo;

&ldo;什么?&rdo;谢华琅几乎装不下去了。

谢允苦笑道：&ldo;那女官告诉我，县主在谢家经历了些什么，天后其实都知道，只是县主不说，她也暂时默许，然而半年过去了，仍旧如此，便容不得我了，长痛不如短痛……&rdo;

谢华琅虽知哥哥此后无恙，现下听闻，仍觉背后生汗：&ldo;那，那后来……&rdo;

&ldo;是县主救了我。&rdo;

&ldo;那日天后起意将我赐死，并非早有准备，而是见县主形容消减，神思不属之后，所做的决定。&rdo;

谢允合上眼去，道：&ldo;县主知晓天后打算赐死我，跑去求情，天后不允，她便抵柱相胁，后来宫人带着她去寻我，满面泪痕，衣襟单薄，都被血沾湿了……&rdo;

谢华琅毕竟是女郎，更加知晓女郎心思，唯恐那是淑嘉县主与天后在唱双簧，正想问一句，却还是忍下了。

谢允却似是看破了她心思，有些倦怠的笑了笑，道：&ldo;我也曾经想过，是不是她以此来算计我，然而见她伤的那样重，终究不忍心如此忖度，便留下照顾……&rdo;

谢华琅心中微动，试探道：&ldo;再后来，你们的关系便和缓了吗?&rdo;

&ldo;确实有些和缓，事实上，那时候，我几乎已经决定，要接纳她做我的妻子了，可是，&rdo;谢允说及此处，似乎有些失神，神情痛苦，道：&ldo;燕娘死了!&rdo;

谢华琅能体谅到他那时的纠结与痛苦。

&ldo;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燕娘虽非县主所杀，病因却是县主，&rdo;谢允倏然落泪，痛苦道：&ldo;那是一条命，我若是接纳县主，怎么对得起燕娘?&rdo;

谢华琅心头如同压了什么东西，沉重如山：&ldo;那后来呢?&rdo;

&ldo;后来，我与县主便冷漠起来，时常宿在书房，很少见她。燕娘死讯传来那日，她也哭了，她问，我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原谅她了。她说她不是有意的，也没想过要燕娘死，可归根结底，事情还是发生了……&rdo;

&ldo;县主嫁入谢家几年，一直没有身孕，临安长公主与天后都有些忧心，催促太医诊脉，或是开药，然而那时候我同她相见都少，怎么会……县主吩咐身边人不许同临安长公主讲，将一切都瞒住了，再后来……&rdo;

谢华琅见他神情隐约凄楚，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伤怀之处，不知怎么，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来：快到了!

他接下来要说的，便是自己最想知道的地方!

她几乎忍耐不住，情不自禁的催促道：&ldo;后来呢，后来如何?&rdo;

&ldo;后来，我们就这样过了几年，&rdo;谢允惨淡一笑，道：&ldo;我永远记得那天‐‐那是燕娘的忌日，天阴沉沉的，下了很大的雨。我喝了很多酒，醉的有些糊涂，连书案旁的琉璃瓶都砸碎了，侍从不放心，不敢惊扰阿爹阿娘，便去寻县主。&rdo;

&ldo;她也知道那是什么日子，吩咐人去煮了醒酒汤，带去书房给我，我不肯用，只是落泪，她也哭了，又问我，是不是只有她也死了，我才能不记恨她……&rdo;

&ldo;她是天后的外孙女，比皇族的金枝玉叶还要贵重，谁能叫她死呢，我几乎以为，她那么说是在讥讽我，就叫她出去，她不肯听……&rdo;

&ldo;我那时候喝多了，既伤心，又觉愤慨，我不是有意动手的。&rdo;

说及此处，谢允禁不住落泪，握住她手，忍痛道：&ldo;那是我与她第一个孩子，出了好多血，连她的裙摆都染红了，侍婢告诉我，半个月前，县主便知道自己有孕了，只是那时候临近燕娘忌日，她不敢说……&rdo;

谢华琅下意识掩住口，方才没有惊呼出声。

&ldo;县主吩咐不许声张，她流着眼泪问我，她用自己的孩子来为燕娘抵命，我能不能原谅她?我没有资格替燕娘说原谅，但以我的立场，也没有脸面说不原谅。燕娘无辜，那个孩子也同样无辜……&rdo;

&ldo;那之后，县主管束侍婢，不许叫她们同临安长公主提起，我与她也渐渐缓和起来，但很久过去，终究也没传出喜讯，今年春天，我知晓县主有孕，实在是……&rdo;

谢华琅心中情绪翻滚，一时之间，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如此静默良久，忽然想到一个要紧之处：&ldo;那，那是什么时候的事?&rdo;

谢允以手掩面，泪落不止：&ldo;距今已经两年有余……&rdo;

第71章试探

他说，淑嘉县主流产，夫妻二人重归和睦，是在两年之前。

天后过世，便是在两年前。

时间这样巧合，是有意还是无意?

谢华琅心头如有鼓敲，咚咚咚震得她心肺战栗，太过惊骇，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面上神情。

好在谢允此时身在醉中，忆起往昔，心中苦痛，无暇顾及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