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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风端着一盏燕窝炖银耳,走到廊下避风处方才放开了缩住的肩膀,见程风站在门边,走过去问:“怎么在这里傻站着,不去伺候皇上?”
“皇上刚去就折回来了,说要一个人待会儿。”程风看了下房门,琢磨不准薛岑的脾气,也挺纳闷的。
黄鹤风看看手里的瓷盅,也拿不定注意要不要送进去了,又问道:“皇上看起来心情如何?”
程风仔细回忆一番,答道:“比起上午那阵应该是好多了。”
黄鹤风一听也就松了口气,现如今只要不涉及那位都还不算大事,不过皇上这时阴时晴的也不稀奇了,过一会儿也就能好。
“把这燕窝银耳叫人温着,待会儿再端来给皇上。”
程风得了令就去了,黄鹤风贴着门板细听了一下里边的动静,没听着什么异样,便安心站在门廊下等候吩咐。
一夜雪没停,翌日早起门廊外的台阶上都铺了薄薄一层银白。
孟之微出门看到落在红梅枝上的雪,回首喊琴濯:“雪积起来了,你不是要收集些雪水?出去看看?”
这个时辰,琴濯面也净了,头也梳了,穿得也整整齐齐,只是依旧歪在床上,如同霜打的茄子,“不出去。”
孟之微知道她是还在意昨晚的事,想劝吧觉得自己可能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事儿总归时间久一点才能淡忘了。
“那我一会儿把早点给你带回来。”
琴濯嗯了一声,等屋里静下来的时候,她的脑子里就开始翻来覆去个没完,揪过一旁的枕头捶了几拳尤不解气,扑上去又咬了一通。
“怎么办啊……”发泄一通后琴濯仍没主意,在床上滚来滚去欲哭无泪。
今日天气本来就有些阴,屋里也灰洞洞的,琴濯待得久了觉得头昏脑涨,想出去又怕遇见人,犹犹豫豫了好久,还是拿起柜子上早先准备的瓶子。
钱州的气候不及京城冷,雪落下没多久就会化,琴濯早就想收集一些雪水储存,在这方面总是比较讲究,每一年里非要等这头一场雪。
落在地上的雪会有土腥味,洗衣服的时候用来淘一二次还好,入口却是粗糙了。院子一侧,几株红梅枝轻轻搭在墙头上,花苞都被薄雪覆盖住,像一个个棉花团。琴濯将上头的薄雪抖动下来,附着了一夜的雪尚带着梅花的香气,干净晶莹,滑入瓶口就化成了水。
红梅是植在中间的小花园里的,只有这几株从墙头探过来,琴濯转了一圈也只收集到瓶底一些,在门口探头探脑半天,确定花园无人,才偷偷摸摸似的蹦到了里头。
她正专心收集红梅上的雪,就听到隔院里黄鹤风的声音,如常叮嘱着薛岑多穿衣多防寒。
他们这后侧院的两间房,要去前面必定要经过这个花园,琴濯一下着了慌,往后退的时候脚被花台绊了一下,直接坐在了雪堆里,手里的瓶子也失手滑落,好在是掉在草甸上,没有摔碎,里头为数不多的雪水却洒了大半。
她慌不择路要躲回去,薛岑已经走了进来,看到她后脚步也未停。
“原来是夫人,我还道又是那个莽撞的丫头,平白吓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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