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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3页）

‐‐羯人不过几万而已，历经十七八年之后，能聚集起来的能有一万？而且和江南汉人混居多年，武艺早已生疏。也许比寻常百姓好些，可和正规的官军相比，还是有所不敌。

何况还要突破长江防线和石头城防。

建康真正的危机其实不在于叛乱，而在于四面火起的时候，天子骤然倒下。

万一人心因此动荡起来，四方战事再如北伐时那般来一次大溃退‐‐那才是真的回天乏术。

二郎心中也不由会闪过这么个念头，若维摩无法稳定局面，这对他而言也未必不是个机会……可也只是一闪念罢了。

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不是争权夺势的时候。兄弟阋于墙，外御其侮。如今最要紧的是和维摩协力平定大局。也好令父亲安心养病。

不多时，维摩便和顾景楼一道从殿里出来。

二郎迎上前去，彼此见礼之后，维摩便对顾景楼道，&ldo;一切便都托付给凌云你了。&rdo;

顾景楼道，&ldo;愿效犬马。&rdo;

顾景楼告退离开。二郎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到底还是没忍住，道，&ldo;他难得来一趟，大哥不让三姐和他见一面吗？&rdo;

维摩道，&ldo;我提了一句，他说眼下的局面危急，无暇顾及儿女私情。&rdo;又道，&ldo;我也觉着，要见面以后有得是机会，眼下要紧的还是尽快令顾公入京勤王。&rdo;

二郎沉默了片刻，道，&ldo;阿兄想令他去江州传旨？&rdo;

维摩道，&ldo;是，我已命他即刻南下了。&rdo;

二郎忍了几忍‐‐他这会儿若劝维摩将顾景楼留在建康，未免显得心胸狭隘。传出去只怕要令顾淮和顾景楼心生忌惮。可他还是不能不觉着，和维摩这般坦率诚恳的君子共事，实在让他如鲠在喉不吐不快，然而吐之又徒然凸显自己的小人之心。

到底还是劝阻道，&ldo;城中正当用人的时候。难得他从汝南来，熟悉叛军的习性，阿兄何不留他在身旁咨询？去江州传旨这等小事，又不是非他不可。&rdo;

维摩遥望着顾景楼的背影，淡然道，&ldo;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一面急诏传顾公入京，一面却将他的儿子强扣在建康，传出去四方诸侯会怎么想？&rdo;

二郎的话便噎在了口中‐‐维摩当真不是糊涂，只是事事都要占着好名声，让二郎实在难以和他走到一路去罢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维摩是太子。二郎此刻既然要辅佐他，自然就不该同他争占美名。

维摩又问道，&ldo;凌云说李斛在城中有内应，此事你怎么看？&rdo;

二郎便将嫌隙暂且抛开，道，&ldo;若大肆盘查起来，徒然扰乱人心。不如私下暗访，选可靠可信之人把守住要津，加强江上巡防。&rdo;又道，&ldo;内应能做的不过是接引叛军渡江，在城中制造混乱、趁乱开启城门一类……只要丹阳尹和城戍小心防范，想来内应也无机可趁。&rdo;

他觉着这件事不值得大张旗鼓。

维摩思索片刻，补充道，&ldo;‐‐接引叛军渡江这一条是最要紧的。&rdo;

二郎道，&ldo;臣也是这么想的。江戍兵力还是略嫌薄弱了些，还有上游要津尤其是采石渡，也得增派人手前去据守。&rdo;

二郎正仔细思索着，却冷不丁听到维摩道，&ldo;王琦手中兵力确实单薄，不如另派他人戍守长江。&rdo;

二郎想了想‐‐王琦本是他担任丹阳尹时提拔起来的幕僚。北伐失利之后江上水贼兴起，他便调拨了三千人马给王琦，命他戍守采石渡，沿江巡逻。他是扬州刺史，除了建康水路之外的这一段江上防务，本来便该他来负责。

然而既要和维摩齐心协力，这些事上他也必然要有所让步，故而二郎也只思索片刻，便道，&ldo;阿兄说的是。只是不知该调谁过来？&rdo;

维摩便道，&ldo;云奇将军何缯，你看如何？&rdo;

二郎点了点头‐‐何缯戍守宛陵，距采石渡不到百里，距建康也才两百里水路。换戍到采石渡，只需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