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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第1页）

萧怀朔道，&ldo;未婚罢了。一旦知道她不是您亲生的，只怕舅舅家先就要反悔。就算迫于形势不敢反悔，心里怕也很挑剔她。她真嫁过去也不是什么好事。您就舍得吗？&rdo;

徐思道，&ldo;你若真这么为她着想，一开始就不该揭破这件事！&rdo;

&ldo;是。只要我不揭破，如意依旧是您的好女儿，舅舅家也能娶到完美无缺的好儿媳，所有人都欢喜圆满。&rdo;萧怀朔垂着眸子，不能哭，便只好笑，&ldo;……可是，我呢？&rdo;

&ldo;……阿娘，您为如意着想，为表哥着想，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我就合该眼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嫁给旁人，却连心迹都不能向她表白吗？&rdo;

&ldo;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你还在为自己觉着委屈。你且说说看，还有什么是你不能自作主张，需要我替你着想的。&rdo;

萧怀朔道，&ldo;……儿子不敢！&rdo;

事已至此，再如何发脾气都毫无用处。

徐思不能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ldo;你究竟想怎么做？是要娶你……娶如意为妻吗？&rdo;

萧怀朔点头，道，&ldo;是。&rdo;

徐思眼前略有些发黑，不由扶住桌子，缓缓舒了口气，&ldo;你阿姐……如意她怎么说？&rdo;

……她忽的记起，如意说过想要远行。她心中又是酸楚，又是焦虑，又是叹息‐‐为如意多灾多难的命途，为受这件事牵连的侄儿，为儿子得不到回应的相思‐‐一时百味杂陈。

萧怀朔抿了抿嘴唇，道，&ldo;她还需要些时间。&rdo;

徐思道，&ldo;她不愿意。&rdo;

&ldo;……她只是需要些时间。&rdo;

徐思便又道，&ldo;那她和你表哥的婚约呢？&rdo;

萧怀朔道，&ldo;只要点明她的身世，舅舅家必定愿意解除婚约。&rdo;

&ldo;若不愿意呢？若你表哥依旧想娶如意……你打算怎么对付你舅舅和表哥、对付我哥哥和侄儿？&rdo;

&ldo;阿娘，我……&rdo;

徐思打断他，&ldo;这件且不提，就当你舅舅家愿意解除婚约‐‐你打算怎么堵住悠悠之口？就算你把如意的身世昭告天下，她也毕竟是你阿爹亲封的公主，名分上就是你的姐姐。你要娶她为妻，民间的议论且不提‐‐你以为朝臣会答应吗？天下甫定，你真打算置满朝文武的反对于不顾，一意孤行？&rdo;

萧怀朔道，&ldo;事情总有平息的一日。年后，等局势稳定了……&rdo;

&ldo;年……这年内你打算让后位空悬？&rdo;

萧怀朔道，&ldo;……是。&rdo;

&ldo;那么，妃子总要纳几个吧？&rdo;

新君即位而后宫常年空虚，功臣们必然不安稳，他那几个本来就蠢蠢欲动的堂兄弟们只会更不安份。

萧怀朔抿紧了嘴唇，不肯应声。

徐思便转而又道，&ldo;年之后呢？你打算怎么做？用雷霆手段压制舆论，力排众议强将她纳入后宫吗？&rdo;

萧怀朔依旧不做声。

徐思道，&ldo;那时，你以为她会是什么处境？&rdo;她说，&ldo;所有的罪名、污名都会加在她身上‐‐出身卑贱、生性y荡，同天子乱伦通jian，祸乱朝纲，打压异议，残害朝臣……她的出身，她做过的、没做过的事都会被巨细无遗的挖掘、编排出来，拿来攻击她。她必须时刻谨小慎微，哪怕有丁点儿的诉求，都会被人群起而攻之。&rdo;

&ldo;……就算这样，你依旧要娶她吗？&rdo;

萧怀朔道，&ldo;……我不会让她落到这一步的。&rdo;

徐思道，&ldo;你觉着自己的手段比你阿爹如何？&rdo;

萧怀朔不能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