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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第2页）

他真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废太子虽然死得急，急到有些蹊跷，引得宫中朝中众说纷纭，但并没有哪种传言说是崔氏和张子适杀的人。

太上皇淡然道：&ldo;当时殿中没有留人，具体是谁杀的他，朕不清楚。但朕问过外面的宫人，说是崔氏先提着剑进的殿，张子适后来赶了进去……朕想，大概崔氏当时因为元晰的事悲痛过度想杀他，却打不过，最后张子适出手相助的吧。&rdo;

谢迟愈发心惊，怔了半晌，哑然道：&ldo;那您之前不肯调张子适回来是因为……&rdo;

&ldo;就是因为这个。&rdo;太上皇点了点头，&ldo;所以这件事，朕不答应。&rdo;

谢迟震惊到喉中紧绷，缓了一缓，才又点头道：&ldo;我先前不知道这些，既如此，我不会再提此事了。不过阿宜那边……&rdo;

阿宜知不知道张子适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太上皇疲乏摇头：&ldo;与她不相干的事，不要同她再多说什么了。&rdo;

他心里是过不去这道坎，可是再过不去，他也清楚这一切不幸的由头，都是谢远。

退千万步讲，这件事可以怪崔氏、可以怪张子适、可以怪他、甚至可以怪谢迎和元晰死得早，但是当年刚两岁的阿宜一点错都没有。

这些年，因为父亲的沉浮与非议，阿宜已经承受了太多东西了。何苦再让她因为那个不争气的父亲，再多一份杀父之仇压在心头?

他希望谢远的事情能就此终结，不要再多牵涉任何无辜之人了。

&ldo;这些话，你都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崔氏和张子适。&rdo;太上皇轻笑了一声，&ldo;你就算怨朕，朕也不会改变主意。&rdo;

&ldo;不会……&rdo;谢迟摇摇头，&ldo;这是人之常情。过一阵子，我会再寻个由头，把张子适派出去。&rdo;

&ldo;那倒也不用。&rdo;太上皇的口吻轻松了几分，&ldo;张子适是个人才，你大局为重便是，反正我也见不着他。&rdo;

谢迟颔首，沉吟了须臾，又说：&ldo;那我改日召见他们，同他们说清楚，让他们自己劝好阿宜。&rdo;

太上皇嗯了一声，继而又是叹息：&ldo;阿宜这个孩子，唉……&rdo;

是他们这些长辈间的纠葛让阿宜小小年纪就要担心这么多的，他们对她到底有所亏欠。

若她不那么懂事，他们心里或许还舒服一点，可她偏偏懂事得令人唏嘘。

&ldo;为了她，你不要亏待崔氏。&rdo;太上皇道。

谢迟沉然应下：&ldo;臣明白。&rdo;

当日晚上，谢迟就把这些都说给了叶蝉听。叶蝉听罢也惊呆了，她早知废太子那会儿纷争颇多，却还是没想到竟会有这样一桩纠葛。

&ldo;那崔氏和张子适是不好在一起……&rdo;她叹了口气。他俩要是成婚了，那真是往太上皇心上捅刀子。

谢迟点头：&ldo;所以他们也从不曾主动提过，阿宜提之前，应该也并不曾同他们商量。&rdo;他说罢一喟，&ldo;明天我会召张子适进来，崔氏那边……你把她请进来说一说吧。此事要以太上皇为尊，让他们心中有数。&rdo;

叶蝉点点头，当晚就着人出宫去递了话，让崔氏明日一早进来，但没说是什么事。

而后崔氏又听说，紫宸殿也传了张子适明早进宫，也没说是什么事。

她情不自禁地不安起来，一点点不好的猜测在犹如墨汁入水般在心头漾开，逐渐占据了所有思绪。

不知是不是为他们两个之间的事。如果是，也不知陛下和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阿宜所期待的方向，大约是不可能的，她也从没有想过真的能嫁给张子适。于她和他而言，都是现下的情形已然很好，他们之间有琴棋书画、有诗词歌赋、有雪月风花，但又没有夫妻之间那些无可避免的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