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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1页）

温文耀点头，&ldo;我答应你的。&rdo;

温奶奶在和温文耀说完这些话之后，整个人就像是又被抽空了力气，闭上眼睛沉沉睡过去，后来温文浩赶过来看她，她也没有再醒过来。

温文耀从病房离开之前，宋文然看了一眼他挂在胸前的工作牌，才发现他是崇医附院的医生，而且还是心内科的副主任。

注意到宋文然在看自己的工作牌，温文耀摘下脸上没戴好的口罩塞进衣服口袋里，说：&ldo;我还在上班，现在先回去了，下午没事你带着文倩回去休息吧，有护工在这里。&rdo;

宋文然说：&ldo;我知道了。&rdo;

晚饭是宋文然带着温文倩在学校背后的一家小面馆吃的，宋文然要了大碗面，温文倩吃了一小碗抄手。吃了一半的时候，宋文然突然注意到温文倩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低着头也没发出声音，不一会儿只见到眼泪一滴一滴落在了面前的碗里。

宋文然迟疑一下，起身过去坐在了温文倩的身边，他扯了纸巾给温文倩擦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最后只好把小姑娘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抱着她，劝慰道：&ldo;没事，有哥哥在。&rdo;

温文倩伸手抱住宋文然，把脸埋在他怀里，伤心地抽泣。

宋文然就这么安静地抱着她安慰了很久，他觉得温文倩和他其实挺像的，都不爱说话，不知道如何表达情绪却又感情丰富，可能真的是因为他们身上流着来自同一个父亲的血吧。

吃完晚饭，宋文然还陪着温文倩去附近的公园散步，推着她荡了会儿秋千才回去。

那天晚上本来想要早点睡觉，可是才刚躺下一会儿，宋文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从沙发上撑着起身，探手过去摸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温文耀的电话，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然电话一接通，温文耀就告诉他，奶奶不行了。

今天下午突然的清醒，而对他们说的那些话，更像是老人的回光返照，她交代完自己最在乎的心事，油尽灯枯的身体便再支撑不下去，离开了人世。

宋文然说：&ldo;文倩已经睡了，要带她过来吗？&rdo;

温文耀也有些疲倦了，声音有些低哑，他说：&ldo;我联系殡仪馆那边了，如果觉得太晚就不用带她来了，让她睡吧。&rdo;

挂断电话，宋文然犹豫了很久，觉得自己不应该帮温文倩做这个决定，于是去房间里将她叫起来，带她去了医院。

温文耀和温文浩的意思都是一切从简，温奶奶从火化到下葬，短短一个周末就全部完成了，就连坟墓也是早早预备好的，和早已去世的温爷爷合葬的公墓。

下葬那天，温文耀在仪式结束之后将宋文然拉到一边，问他：&ldo;现在家里住着还成吗？&rdo;

宋文然回答道：&ldo;挺好的，不过我明天就去报到上班，如果有安排宿舍可以住宿舍了。&rdo;

温文浩这时也走到他们身边，小声说道：&ldo;二哥不方便了，这几天就先让文倩去我店里，晚上我们轮流看着她。&rdo;

温文耀掏出一根烟来给自己点上，又递一支到宋文然面前。

宋文然客气地拒绝了，&ldo;我不抽烟。&rdo;

温文耀把烟收了回去，手指夹住嘴里咬的那支，缓缓抽出来吐出一口白色烟雾。

他们面前有一根栏杆，前面是大片的山坡墓地，三个人就靠在栏杆上说话。

温文耀抽了几口烟之后才说道：&ldo;文倩的事情我已经联系亲戚了，不过没能联系上她妈那边的亲戚，问问看有没有哪家要收养小女孩儿的。&rdo;

温文浩突然有些担心，&ldo;如果没有呢？&rdo;

这时只剩下温文倩一个人站在爷爷奶奶的墓碑前面，整个人一动不动发愣。

温文耀盯着温文倩看了一会儿，说：&ldo;她明年就读小学了，找个学校送去住校吧，学费先从老爸和奶奶留下来的存款里出，以后不够了再卖房子，现在卖不太划算。&rdo;

宋文然只是听着，这些事情本来不关他的事，现在奶奶走了，他以后和温家人大概很少会有交集。不知道为什么，宋文然这时突然想起了过年，等到那时候，不知道他有没有机会和这几个兄弟姐妹一起坐下来吃顿年夜饭。

几个人商量了温文倩的未来。

回到温文倩身边时，宋文然看到她刘海被汗水打湿了贴在额头上，于是伸手帮她拨弄了一下头发。等碰到她额头的时候，宋文然才察觉到她额头上全是冷汗。

温文耀叼着烟说：&ldo;走吧。&rdo;

宋文然去牵温文倩的手，发觉她手心也全是冷汗，跟着他离开墓地的时候，整个人都愣愣的一句话不说。

那天晚上，温文耀和温文浩跟他们一起回去了奶奶家里。

他们两个把温奶奶的遗物全部收拾出来，衣服和一些没用的杂物只能全部送去烧掉或者扔掉。宋文然不好意思在旁边看着，时不时会搭一把手。

温文耀打开了父亲过去住的房间，站在门口对宋文然说：&ldo;这间房间已经收拾空了，你可以住里面，不用担心，他们不是死在这里的。&rdo;

宋文然没有过去，只是说道：&ldo;没有关系，也住不了两天了。&rdo;

他们收拾东西的时候，温文倩一直在沙发上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