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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1页）

&ldo;是。&rdo;楚涟漪起身行了礼，拉了六姑娘的手，同九姑娘她们一起走到西次间同其他小一辈儿的姐妹们坐在一块儿。

宝钏等丫头摆好筷箸，请姑娘们上桌用了早饭。

&ldo;六姐姐，你是要开ju花宴吗？&rdo;楚涟漪在用茶漱了嘴后，才起唇问楚涟晴。

&ldo;ju花宴？&rdo;楚涟晴顿了顿，&ldo;我倒是没想过，只是想着姐妹们可以聚一聚。&rdo;

&ldo;是啊，我知道。&rdo;楚涟漪靠近楚涟晴促狭地笑道：&ldo;六姐姐定是怕以后嫁了，咱们姐妹相处的日子就少了。&rdo;

&ldo;你这妮子，胡说什么呀，什么嫁不嫁的。&rdo;楚涟晴羞得急了，轻拧着楚涟漪的手臂。

&ldo;难道我说错了不成？&rdo;楚涟漪笑嘻嘻地道，她倒是真没说错，楚涟晴就是这般想的，所以才恼羞成怒。

&ldo;ju花宴，我听着挺好的，姐姐。&rdo;九姑娘也凑了过来，&ldo;蕙亭县主不就组织了一个诗社，请京城里的贵女参加什么海棠宴，梅花宴吗，咱们府里这么多姐妹，也可以组一个ju花宴啊。&rdo;九姑娘楚涟欣也是个爱热闹的性子。

&ldo;是呀，是呀。&rdo;五房的十三姑娘也凑了过来。

&ldo;咱们这ju花宴不一定要学着县主的吟诗作赋，这会吓着人，咱们就聚在一块儿，姐妹们说说笑笑，可以下棋，品画，论琴，赏花，什么都可以。这宴席嘛，却要特别点，咱们就以ju花为料，可以饮ju花酒，吃ju花饼，这菜名也得碟碟都带个ju。&rdo;楚涟漪早就对这种宴会有兴趣，只是一直和姊妹间没什么来往，所以才一直搁着。可到底是年轻的姑娘，哪个不爱热闹的。

&ldo;茜雪妹妹也来吧，咱们一起热闹热闹。&rdo;楚涟漪又拉了柳茜雪，这丫头虽然傲了些，但她母亲在太夫人面前说得上话，也是个不能得罪之人。

柳茜雪点点头，&ldo;按我说，不能光咱们姐妹，兴大奶奶，宣二奶奶，房三奶奶咱们都该请上。&rdo;

楚涟漪瞧了瞧柳茜雪，看来这也是个有心的人。

这一番安排下来，自然要惊动太夫人的，她听了之后，只说了一句话，&ldo;聚可以聚，只是可别忘了其他姊妹，你们四婶婶冬月里也要带着你五姐姐她们回来了，你五姐姐也要嫁了，就安排在开春二月里，你们姐妹也要多聚聚，可别让她回来说你们落下她了。&rdo;

&ldo;是。&rdo;楚涟晴有些委屈地应了一声。

虽然三房旁氏素来得太夫人欢心，但那是因为她会讨巧，可真正让太夫人喜欢的却是四夫人向氏。因为老四放了正三品的湖南按擦使，官职不低，四夫人出身又好，是忠勤伯的次女，四夫人虽不得四老爷的欢心，但这一点在楚夫人的映衬下简直成了优点，所以太夫人一直中意这个四儿媳妇。

加上四房长女五姑娘楚涟洁的亲事又订得极好，是靖文侯家的嫡长孙，世袭的爵位，未来是一准儿的侯爷夫人，太夫人自然对四房更加青眼相看。

何况远香近臭，三夫人再好，也敌不过雾里看花又思念儿子的太夫人喜欢四夫人。

ju花宴到底还是没开起来，只是楚涟漪等几个姐妹聚了聚，三夫人为讨好太夫人，怕太夫人以为老三家是故意冷落老四家，便扣住了银两，六姑娘支不了银子，ju花宴只好作罢。

虽说是在家里办个玩耍的宴席，但无钱寸步难行，光是厨房那些婆子媳妇，不见打赏，做事就磨磨蹭蹭，还不给好脸色看。

楚涟漪倒是能支使银钱，但并不肯也不可出这个头，这便是在打未来&ldo;大学士&rdo;夫人的脸面。

姐妹几个在院子里对ju饮茶时，六姑娘楚涟晴一脸的羞愧，&ldo;真不知母亲为什么这个做派，咱们姐妹办个ju花宴，哪里就冷落了四房，太夫人哪里就能怪罪，等五姐姐她们回来，都是冬天的事了，到时候咱们再举办个梅花宴就是了。&rdo;

不谙钱事，或者一身清风高洁的六姑娘自然是不明白她母亲的算盘的，楚涟漪却心知肚明。分家的时候，太夫人的私房可都是她自己管着，她屋子里还锁了几个大柜子，钥匙在她身边亲自保管着，谁也不知道太夫人的私房钱有多厚，媳妇们都看着呢。不然旁氏能吃亏地往家里请一尊太上佛回去？

从ju花宴回去后，楚涟漪依然过着她舒坦的日子，更是延请了不少名师，寻点儿费神无用的事情来打发日子。如今这世道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只在家里那二门内的一片小天地里纷争，如今楚涟漪婚事告吹，嫁人的前景晦暗，岁月对她来说，真是多得已经有些奢侈了。

倒是六姑娘那边，因为婚期定在明年四月，这段日子要学做媳妇的规矩，还要跟着她母亲学管家，忙得没空四处行走。

只有柳姨妈借着楚家的声势，出手又阔绰，领着柳茜雪在京城贵妇圈子里转悠，名声渐佳。

四房一家回府的日子推了又推，腊月初才回到楚府，楚涟漪少不得要强打起精神，一大早就去宜兰院请安。

一进太夫人的屋子，第一打眼的人物就是穿着大红织金缎绣玉堂富贵纹出风毛夹袍，暗紫泥金填五彩牡丹长裙的四夫人全氏。

楚涟漪上前乖巧地对太夫人请安，&ldo;祖母万福。&rdo;又转身对坐在太夫人榻头紫檀绣墩上的四夫人请了安，道了声&ldo;四婶婶万福。&rdo;除此之外也不多说话，退在一旁垂手而立。

看人脸色楚涟漪也是懂的，她一进屋就感到四夫人剪刀一样的眼光在她浑身上下搜检，恨不得戳出个洞来。

要说旁氏虽然时常刁难楚涟漪，但她从来不怕，反而最忌惮的是这位并不常在家的四婶婶。

&ldo;这不是咱们家的碗丫头吗，如今出落得这般俊俏了，只是稍微单薄了些，落了个多病多愁的身子，可别学了你母亲……&rdo;说到这儿，四夫人赶紧自己啐了自己一口，&ldo;瞧我这嘴，太夫人的孙女儿自然是多福多寿的。&rdo;话是乖巧，可是她要说的要咒的可都出了口。

楚涟漪并不恼怒，面带着浅笑，这四夫人的嘴一向是出了名的锋利，与她置气，真是一日气死三回也不嫌多。何况四夫人的心事她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