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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与尔同行（第2页）

所以她禁止自己再去想那个什么梦不梦的。

她已经想好了，反正这回自己死去活来过，母亲恐怕再也不会为难自己不嫁，等父母百年后，她和巫先生去那终南山做姑子去……

如果巫先生还在话……

这回嘛，就当是来了却父母的心愿的……

只是，唉……她叹口气，哪里不好去？非得来什么太学书院……

转回房间等了些时光，丫头婆子们才到她屋伺候她洗漱。

黑嬷嬷倒是一把好手艺，温无霜端坐着由她折腾，不消一盏茶的功夫，铜镜里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娘子，两束编发，仿若流云，简单的垂着，精致顺滑的黑发在额头排成了整齐的流海，一丝不乱，头顶一个小小的云髻，云髻上插有简单的珍珠花饰，在晨光的照射下，折射出点点光芒，像镶嵌在云朵上的彩虹，又像黑夜中的闪闪星光，清秀而干净，稚气里透着一股贵气。

而那身浅藕色的窄袖襦衫，外套一绛色短褂，同色长裙裹着身板，百褶裙裾宽舒，垂于地上，不那么隆重，也不那么随意，颇是得体。

黑嬷嬷看着因为生病，几个月没好好装扮的温无霜，不由感叹着：“哎哟，婢子的女秀才，越发出落的秀气了。难怪知府老爷的门槛都快给踏平了。”

想着八年前，她还是个让她抱在胸前的小不点，如今已经是个跟她差不多高的小仙女了，她心里祈祷她，可别再在帝京瞎闯了，她斑白的双鬓，略弯的后背，也显然再也抱不动她了……

知道提亲这事过去，大家便常拿这事打趣温无霜，温无霜有些无奈：“连黑嬷嬷也越发会取笑霜儿了。”这还没入学呢，就叫上秀才了；入了学岂不会被哄抬成“状元”？明明知道自己又不爱学习。一时觉得又好气好笑。

说着开始拆发和脱衣：“黑嬷嬷呀，今儿是去太学书院，要着监生冠服，不得着常服啊。”

黑嬷嬷乐了起来：“哎哟，婢子老糊涂啰。”

温无霜笑了笑，安慰她道：“晚些散了学，再着常服给嬷嬷看。”

只是这一番折腾，温候循早已不耐烦，说约了同窗，让沅儿陪着她，兀自先去了。

待轿子轻摇，掀帘下轿时，又来到了这处宏大的重檐攒尖顶殿宇前。

当然，基于她已于两年前来过，所以此时，她有些懒洋洋地，灰乎乎像道袍般的冠服左一指右一指，向沅儿介绍。

“这太学书院坐北朝南，宽阔宏大的第一进大门……是……”

是什么来着？……

沅儿抬头看了看门匾：“集贤门……这几个字奴婢还是认得的……”

温无霜慵懒地拍拍手：“哎哟，我的小书童也是合格的……”

沅儿看得好笑。

温无霜凑近沅儿耳朵说：“你看这些少年，满脸书生气，一点都看不出喜乐……感觉他们读的书都能从脸上看出来……”

沅儿连忙很惊讶地说：“小姐好厉害，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温无霜不理会她的一惊一乍：“唉，不知道甲丑、乙辰他怎么样了？……又是许久没见到他们了呐……颇是想念……”

沅儿一乐：“哎哟，舞棒弄刀的他们可比不了这些读书人，你看这些书生，一个个说话，都是这么安静……甲丑他们说话，都是用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