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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薛天纵无言片刻，答应一声：&ldo;是。&rdo;

他转身离开殿宇，脚步踏出殿门之际，一眼便看见站在独石旁边的翟玉山。

翟玉山目光与薛天纵对上，转瞬明白了弟子未出口的踟蹰。

他拾步前行，自薛天纵身旁行过，缓缓走入方圆堂中。

师父的面容身影还如往日。

薛天纵回头望去，于大殿殿门关闭的那一刹那，看见齐云蔚盘坐在地，翟玉山缓缓跪下，一如所有进入方圆堂的犯错弟子。

山倾玉倒，光线骤冷。

闭合的门将一切遮掩。

薛天纵等了良久，也不闻殿中声音。

他忧焚到了极致，心反而渐渐平静下来，只因他突然明白自己应当做的事情。

他离开方圆殿，一路绕了许多路，沿着剑宫上下走了一圈，见高山冷雪，石下新芽，一切与自己最初来到剑宫时的记忆如斯相似。但行走于剑宫的弟子却结伴，眉目不见放松，神色多有警惕。

薛天纵负手而立，静静想道：

我身为三代大弟子，上不能为恩师分忧，下不能解弟子难题，何等失职？今日剑宫有此祸事，我有不可推卸之错。

他不再停留，转身回到住所，招来两个徒弟：&ldo;你师祖之事，我皆了然。外头种种流言都不可信。师父于我，有养育教导之恩。师父于你们，有回护关爱之情。你们遇事需多思量，切不可使亲者痛，仇者快。&rdo;

罗、褚二人齐道：&ldo;弟子明白！&rdo;

薛天纵还想再交代两句，但话到唇边，看见两个弟子担心忧虑的模样，又收了住，心道此时不宜节外生枝，便让两个弟子下去。自己则拿着天书，往原音流所在走去。

这一路不同之前，薛天纵走得极快，不过片刻就来到原音流住处，起手敲门。

门&ldo;吱呀&rdo;开了，开门的却不是原音流，而是言枕词。

言枕词率先道：&ldo;师叔是来找音流的吗？&rdo;他侧了侧身，让出位置，&ldo;他就在里边。&rdo;

薛天纵向里头一看，看见烧了两个碳盆的室内，原音流裹着件毛斗篷躺在长榻上，手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离禹尘剑终于见到，朱弦却并如预期修复。

原音流颇感无聊，还带着几分郁闷，正闲坐屋中与言枕词下棋。

这局棋刚斗至酣处，薛天纵已经来了。

他将棋子往棋盒中一丢，转向薛天纵，刚看清人就惊笑道：&ldo;好叔祖，你打算去干什么？怎么一脸慷慨赴义的表情？&rdo;

薛天纵看了一眼言枕词。

言枕词淡然道：&ldo;我知道，我这就出去，不打扰你们说话。&rdo;

他说完真起身离开，还帮两人带上了门。

薛天纵上前两步，拿出天书，还给对方：&ldo;此物出自西楼，你妥善保管。&rdo;

原音流接过书册，正要翻开，一只手已按在天书封面。

薛天纵道：&ldo;此书奇诡，你不可随意翻看。&rdo;

原音流停下翻书的手，看了薛天纵两眼，蓦然笑道：&ldo;天书告诉薛师叔剑宫的异样，薛师叔却不打算再看天书，寻幕后黑手、解决之法吗？&rdo;

薛天纵神色一冷：&ldo;你是何意？你知道什么？&rdo;

原音流叹道：&ldo;我没有任何意思，也不知道什么。只知道此事发展到现在，已不是对真相的追寻，而是对结果的追逐。&rdo;

薛天纵道：&ldo;结果不就是真相？&rdo;

原音流一笑：&ldo;真相是真相，结果是结果。执剑长老认错、退位、死亡的结果，不正是此刻剑宫众人心中所想吗？&rdo;

薛天纵久久沉默，而后说：&ldo;原音流，你有西楼之美名，可能教我？&rdo;

原音流道：&ldo;这就要看叔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了。&rdo;

薛天纵自言自语：&ldo;我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结果？&rdo;他道，&ldo;我想要找出真凶，还师父一个清白。&rdo;

原音流又道：&ldo;但审问明日就开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