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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ldo;下了课，他们便都离开这儿吗？&rdo;

&ldo;这是他们的教室，你几时看见学生下了课不离开教室的？&rdo;

&ldo;但是这教室可和我刚才那间大不相同呀！这么美丽的花儿，可爱的水流，青翠的树木。&rdo;

&ldo;但是他们看见的只是：啮花的虫，怪味的肥料水，和自己手上发疼的水泡。&rdo;

我笑着，俯身拾起一朵落在地上的小紫花。问道：

&ldo;水越，你看到的总是世上黑暗的一面，是吗？&rdo;

&ldo;我没有这样想。&rdo;他举手一掠落下来的发，坐在一块石头上。&ldo;我说的是铁一样的事实。&rdo;

&ldo;这些花很美丽，这不是事实吗？&rdo;

&ldo;是的，但是种花的人已经付出相当的代价，觉得这酬报是他们应得的，如果每朵花不开得尽美尽善，还心里很不舒服哩。&rdo;

我不由得点点头，也坐在一块石头上。但他和我好像坐跷跷板，我这边坐下去，他却那边被我弹起来。他走入花丛中，指着那些花草，一一的问我它们的名字。我什么也不知道，只说出玫瑰和蔷薇。他笑着一一的告诉我，又告诉我如何栽植和保护；他的话刚说完，我的脑里也空了。唠里唠叨的谁能记得下！

&ldo;现在考考呢，这叫什么花？&rdo;

我瞪着眼睛想了半天，只不知那是什么兰，便举起手中的小紫花道：

&ldo;别唠叨，我只爱这一朵fet--not。&rdo;

他走近来，笑得洁白的牙齿发着光：&ldo;谁告诉你这是一朵fet--not？&rdo;

&ldo;难道我不能够自己知道这是fet--not？&rdo;

&ldo;你应该认得fet--not。&rdo;

&ldo;我当然认得fet--not。&rdo;

&ldo;多少人送过你fet--not？&rdo;

&ldo;这个你可用不着管！&rdo;

&ldo;王一川？张若白？&rdo;

&ldo;今晚上你有多少个约会？和陈元珍一个？和……和……什么元光的一个？&rdo;

&ldo;一个也没有！&rdo;他的眼睛深邃地望着我，&ldo;现在该你答，你收过多少朵的fet--not？&rdo;

&ldo;一朵也没有。&rdo;

&ldo;陈元光是陈元珍的堂弟，我和他从小在一起，他的父亲和我父亲是好朋友。高中毕业我到这儿来进大学，元光因为身体不好的缘故留在家乡，我们常常通信。&rdo;

&ldo;陈元珍约你今晚上做什么？&rdo;

&ldo;她要我陪她一道看电影，但是我没答应。&rdo;

&ldo;我不相信你的话。&rdo;

&ldo;不相信也没有办法，我可是相信你的话。&rdo;

&ldo;你相信我什么？&rdo;

&ldo;你不曾接受过一朵fet--not，你手上这一朵叫做紫花地丁。&rdo;

说着他坐在我身旁，这回轮到我被&ldo;跷跷板&rdo;弹起；我站起来，踢着地上的青草，直下水旁去。他跟了来，站在我身边，涧水照着我们的影子，我的蓝裙子被风吹涨起，遮没了我们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