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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第1页）

杨州不知从哪爆发一股力量，挣脱了陈坚的压制，眨眼间两人就在床上动起手来。

他们一个是警校毕业，受过正规的格斗训练，一个是野路子出生，从会走路起就开始打架，早就想找个由头跟对方练练，现在

终于得偿所愿。

床上空间有限，被子又纠缠着腿脚，一开始两人难分胜负。但陈坚下手有讲究，舍不得打杨州的脸，反而是杨州没有顾忌，专挑他的脆弱部位攻击，渐渐搞得陈坚有些被动。

还蹬鼻子上脸了，陈坚想，非得教训教训。

就这么稍一走神，左臂突然传来剧痛，他低呼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杨州措手不及。他喘得很急，茫然地望着陈坚，这才发现自己竟忘了避开他的伤。

陈坚低着头坐在地毯上，右手按着伤处，白色的绷带渐渐浸出一丝血红。

杨州想说些什么，可是胸口堵得发疼，一个字也蹦不出。

陈坚很快站起来，杨州不知道他方才是不是在心中把自己千刀万剐了，反正此刻仍旧是笑嘻嘻的。&ldo;赶紧下去吃饭，&rdo;陈坚用食指隔空一点，正中他的心口，&ldo;这笔账我记下了。&rdo;

他转身往外走，咬牙切齿地低声说：&ldo;迟早干|死你。&rdo;

杨州洗了把脸，换了衣服，把凌乱的床铺收拾整齐，这才下楼。

安娜急着回家，d3和安德鲁不用吃饭，偌大的餐厅里只坐着陈坚。杨州在门口看了一会，发现他正无聊地用筷子拨弄饭粒，背影有几分寂寥。

一个在基地住了三十年的人，恐怕早已厌倦了复制粘贴的生活，渴望一些新鲜、一点刺激。或许这就是他总来招惹自己的原因。

杨州想起不久前的那个吻，干燥、柔软、带着草莓香气。曾经他仅仅看见亲昵的画面就会反胃，然而今天陈坚走后，他也不过用袖子擦了擦嘴唇而已。

这真是太奇怪了。

安德鲁为杨州端来晚餐，杨州指了指陈坚右手边的位置：&ldo;放那吧。&rdo;

平时他和陈坚各自坐在长餐桌的一端，相隔五米远。今天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改变了这个惯例。

陈坚饭吃了一半，米粒已经数了一千，视野里突然出现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他放下筷子，挑剔地看了杨州一眼，勉为其难地说：&ldo;接受你的道歉。&rdo;

&ldo;我没道歉。&rdo;杨州拉开椅子坐下，不冷不热地说：&ldo;要道也是你道。&rdo;

&ldo;想跟我接吻的人都能排到南极去了。&rdo;陈坚说：&ldo;你还不知足。&rdo;

&ldo;不包括我。&rdo;

两人没有再开口，餐厅里非常安静。过了一会，安德鲁给陈坚端来一盘红褐色的豆腐状食物。d3跟进来，疑惑地问：&ldo;陈，你今天怎么不说话?&rdo;

在莉莉出事之前，每天的晚餐时间都会拖得很长，因为陈坚总是拉着杨州闲扯，今天的沉默实在反常。

陈坚声音闷闷地：&ldo;食不言寝不语不知道吗，小垃圾箱。&rdo;

d3怒气冲冲：&ldo;不许叫我小垃圾箱!&rdo;

&ldo;听见安德鲁这么叫你，很形象。&rdo;陈坚对安德鲁道了谢，接过盘子。

两个机器人立刻吵了起来，音量很高，被陈坚黑着脸赶走了，餐厅里又重归寂静。

&ldo;那个是什么?&rdo;杨州问完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又补了一句：&ldo;有点像豆腐。&rdo;

陈坚知道他这是在隐晦地求和，就像刚才坐到他身边一样。他们的性子都骄傲，能做到这一步已经是难得。陈坚想想确实是自己逾距在先，就顺着台阶下，把盘子推过去一点：&ldo;尝尝。&rdo;

杨州夹了一块放进嘴里，那口感很奇怪，绝不是豆腐。这时陈坚说：&ldo;猪血。&rdo;

杨州瞪大眼睛，&ldo;呸&rdo;地吐了出来。

陈坚低头憋笑，嘴上还不饶他：&ldo;矫情。&rdo;

杨州夹了几片青菜囫囵咽下，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些。他看陈坚肩膀抖个不停，讪讪地说：&ldo;我不知道这个还能吃。&rdo;

&ldo;中华料理博大精深，你不知道的多了。&rdo;陈坚嘴角挂着笑，一手懒懒地抵住额头，忽然问：&ldo;你是扬州人?听说扬州很漂亮。&rdo;

&ldo;我母亲是。&rdo;陈坚目光灼灼，杨州总觉得他话里有话，对&ldo;漂不漂亮&rdo;这个问题，也就含糊过去：&ldo;还行吧。&rdo;

吃完饭，陈坚去了书房，杨州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新闻。

史密斯的文章被数个媒体转发，在网络上掀起惊涛骇浪。文章并没有刻意耸人听闻，只说绑架莉莉的凶手在审讯中承认自己是连环杀手k，真实性待进一步求证。但即使是这样，凯尔&iddot;格林非犯罪基因携带者的身份依然引起了热议。亲玫瑰派的公众人物接连发表文章，质疑《隔离法案》的正当性，几个著名法学家和社会学家也站出来，力证环境对犯罪的影响远比基因更高。stars的交流社区里，&ldo;删除红点，回归匿名&rdo;的帖子被顶到了最显眼的位置，舆论风向一边倒。

文章发布已有四个小时，纽约警察局依然未做出任何回应，白鸽派平时的领袖人物也缩成了鸵鸟，想必是真的黔驴技穷了。

换作以前，杨州一定会为玫瑰派的胜利而感到高兴，而现在，只剩置身事外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