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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第1页）

&ldo;罗扇。&rdo;鹰子开口，仍如少时般不苟言笑。

&ldo;嗳。&rdo;罗扇笑着应声。

&ldo;这些年过得可好？&rdo;鹰子早已没了小时候的羞涩，不急不徐地问着，沉稳笃定。

&ldo;好得很，你呢？&rdo;罗扇见到故人，打心眼儿里高兴，一双眼睛弯成了下弦月。

&ldo;我也很好。&rdo;鹰子浅浅勾起唇角，&ldo;我爹的脚伤没落下任何病根儿，谢谢你。&rdo;

&ldo;啊？&rdo;罗扇一怔，隐约想起自己曾经给鹰子爹贴了治脚伤的医药费来着，嗨，都哪年的事儿了，早就没了啥印象，&ldo;不客气，应该的，伯伯对我也照顾良多。&rdo;

&ldo;你现在在绿院做事？&rdo;鹰子打量着罗扇身上的行头，&ldo;二等丫头？&rdo;

罗扇点头，开玩笑地反问：&ldo;你呢？看上去好威风的样子，莫非做了管事？&rdo;

鹰子笑了笑：&ldo;算是罢，我现在在蓝院――三少爷的手底下做事，才刚从外省回来。你哪一日轮休？&rdo;

白府下人按等级不同每隔数日都会有一天的轮休时间，这一天只要够了年纪的都可以去管事处做个登记，出府行动也好，在府里呆着也罢，不用干活，工钱照拿。

&ldo;呃……就这几天罢，&rdo;罗扇含糊过去，&ldo;怎么？&rdo;

&ldo;我娘这几年一直念着你，说你帮衬了我们家不少，又替我爹贴补了医药钱，他二老对你却始终只闻其名不见其人，娘说做人须知恩图报，虽说我们家财浅底薄，没法子回报你太多，却也想力所能及地表示一下谢意，&rdo;鹰子神色十分自然，&ldo;因而我娘想邀你去我家里做客，你若不嫌弃，待确定了哪天轮休，我就去绿院接你。&rdo;

啧啧啧，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了啊！罗扇眨着眼睛，眼前的鹰子可真是与小时候的沉默寡言有了质的区别，一句&ldo;你若不嫌弃&rdo;就提前把罗扇可能会拒绝的话给堵死了，她要是说不去，那岂不就真成了嫌弃人家了？

罗扇挠了挠头，歪着脖子想了一阵：&ldo;这样罢，我定好日子就让人捎信儿给你，你也不用去绿院接我，到时候我们约个时间府门外见，如何？&rdo;

&ldo;就这样罢。&rdo;鹰子看着罗扇因一歪脖而暴露在光线下的那张浮着巴掌印儿的脸，眉头不由皱起来，&ldo;一会儿我叫人拿些消肿化淤的药膏给你送到绿院去。&rdo;

罗扇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笑道：&ldo;不妨事，我皮嫩，平时洗个脸还能留下手指印儿呢，不过就是一巴掌罢了，想当年在南三西院的时候吃这玩意儿不是家常便饭么？麻子婶儿的功力可比她深多了，咱好歹也是熬练出来的！&rdo;

提起那时的事，罗扇眉眼愈发弯得柔和，感染得鹰子原本深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两个人望在一起，眼波交互中流露着只有彼此才理解的默契，曾经的年少时光，历尽岁月悠长，早已成为醉人沉酿，嗅之芬芳，品之甘凉，余味犹香。

数年不见的生疏与距离因此而一下子拉近，鹰子便浅笑着道了一句：&ldo;罗扇，你没变。&rdo;

&ldo;嗳，我以为你会夸我变好看了呢。&rdo;罗扇开着玩笑。

&ldo;你一直都很好看。&rdo;鹰子垂了垂眸子：即使面黄肌瘦，身处卑微低贱的最底层的时候。

&ldo;嘿嘿。&rdo;罗扇憨笑。

鹰子抬手，自然随意地伸过去，替罗扇拍去肩膀处因映蓝那一脚而留下的灰印子――就像多年以前两个人躲在那间废弃的小库房里偷吃烤红薯时，饿坏了的罗扇吃了满脸花，他便伸手替她擦去脸上蹭到的食渣儿，同样的动作，熟悉却又有着不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