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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1页）

&ldo;余大夫的院子离这里不远，你要不要找他瞧瞧脉？你的脸色……不大好。&rdo;

看来，她对这里很熟悉。他有些诧异地想到。

&ldo;不用，我歇会儿就好了。&rdo;

&ldo;那我给你洗洗手罢。&rdo;她解下腰间的葫芦，用清水洗净了他掌上的伤口，掏出手绢替他包扎了起来。

包好了一只手，她又去清洗另一只。拔下簪子，轻轻地剔出嵌入掌中的沙粒。她已没有了多余的手绢，便从他的口袋翻出一条柔软的素绢，撕成三段，结成一长条，将伤口紧紧扎住。

那一瞬间，她星眸低缬，香辅微开，浓密的长发瀑布般地从肩头滑下，久违的发香幽幽缕缕地荡过来。

他本已平静的呼吸又开始急促，心越跳越快。

&ldo;告诉我，你究竟为什么一定要到这亭子里来？&rdo;

他的目光移向远方：&ldo;我是来看这座山的。&rdo;

‐‐难道，自己还是在幻觉之中吗？难道面前的这个人，不是真实的吗？

她咬着簪子，迅速地将长发盘了回去，用簪子别好，道：&ldo;是那座山么？那山叫什么名字？&rdo;

&ldo;神女峰。&rdo;

&ldo;奇怪。我第一次来这里，可我觉得我见过那座山。&rdo;

&ldo;也许你见过山上的日出……&rdo;荷衣极爱神女峰，山顶上有一个石亭，他们曾多次坐在峰顶的巨石上，同看日出。

她看上去对他的话感到十分意外。

&ldo;没有。我爬过很多座山，也许它的形状只是和其中的某座有些相似……&rdo;

&ldo;也许你曾在梦里去过……&rdo;

她想了想，点点头：&ldo;嗯，我是梦见过它。我记得我躺在一个横空而出的巨石上。清晨的风是甜的，有一股橘子的味道。一朵白云在我身旁飘来飘去……往下一看，江水是一条白练，远得听不见涛声。&rdo;

&ldo;一朵白云？&rdo;他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仿佛又想起了什么，女人抢着道：&ldo;对啊……你怎么知道？我的确看见了日出……除了日出，还有……还有一个古怪的炉子。&rdo;

他怔了怔，道：&ldo;炉子？&rdo;

&ldo;金黄的炉子……上面缕着奇异的花纹……好像是蝌蚪……&rdo;

&ldo;这种炉子一般都是在马车上吧？&rdo;他道。从天山到小江南，要经过一个盗匪四伏的地段，他记得当时他们正好与一个波斯商队同行。商队的每一辆马车里都放着一个缕着奇异纹路的铜炉。

她盯着他，认真地想了想，道：&ldo;不错……是有一辆马车……下着大雪……我的脑子糊涂了……&rdo;

&ldo;那是另一个梦吧？&rdo;

&ldo;可不是？刚才的梦是日出，日出的时候怎会下雪……&rdo;

他忽然想笑，便真的笑了出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ldo;马车里有些什么？&rdo;他问。

&ldo;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张纯白的毛毯。我觉得冷，就把它披在了身上。&rdo;

他张口结舌，只好道：&ldo;继续说……&rdo;

&ldo;我不说了。大白天里和人家说自己的梦不吉利。&rdo;

&ldo;你的梦中，除了你自己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人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