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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2章（第2页）

&ldo;袁子才喜欢年纪大一点的，不喜欢黄毛丫头。&rdo;乌先生又念了一句诗：&ldo;徐娘风味胜雏年。&rdo;

乌先生与周少棠相知甚深，据他说，在周少棠未有丧明之痛以前，贤惠得近乎滥好人的周太太，因为自己身躯臃肿不便，劝周少棠纳妾来照应起居，打算在阿春、阿秋二人中，由他挑一个来收房，周少棠便一口拒绝，原因很多。

&ldo;他的话，亦不能说没有道理。&rdo;乌先生说，&ldo;老周这个人，做事不光是讲实际，而且表里兼顾，他说，他平时嘴上不大饶人，所以他要讨小纳妾，人前背后一定会有人臭他，说他得意忘形，如果讨了个不三不四，拿不出去的人，那就更加会笑他了。既然担了这样一个名声，总要真的享享艳福，才划算得来。只要人品真的好，辰光一长，笑他骂他的人，倒过来羡慕他、佩服他，那才有点意思。&rdo;

&ldo;那么，他要怎么样的人呢？&rdo;

&ldo;第一，当然是相貌，娇妻美妾，说都说死了，不美娶什么妾；第二，脾气要好，不会欺侮周太太。&rdo;

胡雪岩点点头赞一声：&ldo;好！少棠总算是有良心的。&rdo;

&ldo;现在情形又不同了。&rdo;乌先生接着又说：&ldo;讨小纳妾是为了传宗接代，

那就再要加个第三：要宜男之相。&ldo;

&ldo;那么，我现在说个人，你看怎么样？我那个老七，姓朱的。&rdo;

乌先生愣住了，好一会才说：&ldo;大先生，你想把七姨太，送给老周？&rdo;

&ldo;是啊！&rdo;胡雪岩说：&ldo;年大将军不是做过这样的事？&rdo;

&ldo;也不光是年大将军。赠妾，原是古人常有的事。不过，从你们府上出来的，眼界都高了。大先生，这件事，你还要斟酌。&rdo;

&ldo;你认为哪里不妥当？&rdo;

&ldo;第一，她会不会觉得委屈；第二，吃惯用惯，眼界高了，跟老周的日子过得来过不来？&rdo;

&ldo;不会过不来。&rdo;胡雪岩答说：&ldo;我老实跟你说吧，我不但叫罗四姐问过她，今天早上我同她当面都提过，不会觉得委屈。再说，她到底是郎中的女儿，也知书识字，见识跟别人到底不同，跟了少棠，亦就象罗四姐跟了我一样。她也知道，我们都是为她打算。&rdo;

&ldo;那好。不过老周呢？你同他谈过没有。&rdo;

&ldo;当然谈过。&rdo;

&ldo;他怎么说？&rdo;

胡雪岩笑一笑说：&ldo;再好的朋友，遇到这种事，嘴上推辞，总是免不了的。&rdo;

&ldo;这话我又不大敢苟同。&rdo;乌先生说：&ldo;老周这个人外圆内方，他觉得做不得的事，决不会做。&rdo;

&ldo;他为啥不会做，你所说的三项条件，她都有的。&rdo;胡雪岩又说：&ldo;至于说朋友的姨太太，他不好意思要，这就要看旁人了，你们劝他，他会要，你们不以为然，他就答应不下。今天你同郑俊生要好好敲一敲边鼓。还有件事，我要托你，也只有你能办。&rdo;

&ldo;好！大先生你说。&rdo;

&ldo;要同周太太先说好。&rdo;

&ldo;这！&rdo;乌先生拍拍胸脯：&ldo;包在我身上，君子成人之美，我马上就去。&rdo;

&ldo;好的！不过请你私下同周太太谈，而且最好不要先告诉少棠，也不要让第三个人晓得，千万千万。&rdo;

&ldo;是了！&rdo;乌先生答说：&ldo;回头我会打暗号给你。&rdo;

于是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往前的胡雪岩走到厅上，恰好遇见郑俊生进门，他从亮处望暗处，看不真切，一直上了台阶，听见胡雪岩开口招呼，方始发觉。

&ldo;原来胡大先生在这里！&rdo;他在&ldo;安康&rdo;中是唱丑的，练就了插科打诨、随机应变的本事，所以稍为愣了一下，随即笑道：&ldo;怪不得今天一早起来喜鹊对我叫，遇见财神，我的运气要来了。&rdo;

胡雪岩本来想说：财神倒运了。转念一想，这不等于说郑俊生运气不好，偏偏遇见正在倒媚的人？因而笑一笑改口说道：&ldo;不过财神赤脚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