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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没有如果（第2页）

再者，她也怕捅破这件事，别人会骂她脏。

她怕被同学议论，怕被村里人指指点点，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

那样的话她该怎么活下去？

难道又要跟着妈妈改嫁到别的地方，然后再经历一次挨人白眼、成天受人指指点点的日子？

不，她不想。

那时的周苒还不懂，该感到羞耻的人是周德正和周宗贵，而不是她。

胡思乱想之下，周苒突然冒出用菜刀砍死他们父子俩的念头，或者用老鼠药、敌敌畏毒死他们也行，一了百了……

但最终这些疯狂的念头被周苒逐一压了下去。

杀人偿命，为那种垃圾送命不值得。

她还想好好活着，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闯一闯，赚大钱带她妈妈过好日子。

各种情绪叠加，周苒绞最终选择了忍。

像忍周德正那样忍。

不知期限的忍。

直到很多年以后，她才知道自己小时候的决定有多蠢。

明明是个烈性子，却为了那狗屁的名声一忍再忍，让自己长久活在阴影里。

明明是个小孩，却非要去考虑那些离婚、改嫁等大人的问题。

到头来，发现自己牺牲童年来维持的家就是一坨屎，根本不值得。

人这一辈子，短短几十年，是活给自己不是活给别人，自己最不该辜负或伤害的人其实是自己，可惜周苒明白得太晚。

长大后，周苒曾无数次思考过：

如果当时周家能有一个人给予她足够的爱和安全感，或许她就敢大声说出周德正父子俩的罪行了吧……

如果重来一次，她绝对不会再忍。

如果时光倒流，她拼死也不会跟妈妈去周家。

如果她能一直生活在姨妈家该多好……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那个罪恶的夜晚，周苒在悲愤交加中惶惶度过，周宗贵没有进一步动作，比周德正多一丝人性。

也是从那天开始，周苒又过上了夜里兢兢战战，唯恐睡得太沉的日子。